她逃离了那个恐怖阴森的组织,每日不在疲于奔命。她不需要再手染鲜血,也不用再日夜提心吊胆。
而那个在她心里投入一缕光芒的少年,如今已是她朝夕相处的爱人。
低眉是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抬头是少年好看的侧脸。
惊鲵呼一口新鲜空气,玉颜绽开一抹笑脸。
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喜欢的人就在身边。
这样的生活,她很喜欢。
…………
咸阳,相国府。
后世西方不乏资本家用金融捆绑政治,利用政权为自己的金融帝国保驾护航。但在久远的战国年代,秦国有一位他们的祖宗。
吕不韦奇货可居的故事,大概是人类史上第一庄用金钱开道的政治投资。通过这神之一笔的操作,这位杂家的掌门成为了七国实际上最大的掌权者。
赢异人早亡,他的功绩后人无法评说。但他留下幼子亡妻给这位前夫哥的骚操作,直接造就了这位权倾朝野的权相,并成功为自己脑袋上添了一沓厚厚的绿帽子。
但这些都与赢异人无关了,他只是一个死鬼,而如今是吕不韦的时代。
此时,这位白发长髯的相国正跪伏在桌案前,他认真诵读着眼前的一摞竹简,神情是格外的庄重。
他老了,追求自然也与年轻时不再一样。
论财,他是七国最富有的豪商,说一声富可敌国也不为过;论权,他一言可决天下事,七国的棋盘里他是最大的执棋者。
如今的他只想求得身后千古留名。而这一卷《吕氏春秋》,便是他新的投资。他如饥似渴的阅读竹简上的每一个字,因为他要创造一部史无前例的完美典籍。
但身为相国,他的时间总是如此宝贵。察觉到身后一道熟悉的气息出现,吕不韦只好放下手中书简。
“或许,是该想个法子了。”他暗自沉思,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他需要一个更高效的办法。
吕不韦并未转身,他沉凝的声音响起:“如何?”
简洁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他身后的人影沉默片刻,开口道:“任务失败,惊鲵叛变了。”
“嗯?”吕不韦眉头皱起,心情糟糕了几分。
“一把背主的剑,就没有必要留着了。换个听话的上吧。”他的声音透着苍老气息,但其中蕴含的上位者意志却如渊似狱。
他并不关注惊鲵为何叛变,也不需要知道任务经过。对吕不韦来说,罗网只是一件工具,工具若不趁手,换了便是。
“是,我会安排玄翦出手。”身后那人声音低沉有力,他身姿魁梧,一身铁甲,脸上覆着面具。
“这种小事以后你自己处理。比起这个,宫中那个女人才是你最需要关注的。看紧她,不要再让她惹出麻烦来了。”
想起咸阳宫里的那个蠢女人,吕不韦神色透出深深疲惫。他年龄大了,已经不能满足那个如狼似虎的娘们儿。偏偏那个女人情绪极不稳定,自己稍一松懈她就会搞风搞雨。
吕不韦伸手揉一揉老腰,浑浊的眸子泛起几分无奈。这七国之内能让他如此头疼的,也只有那个女人了。
偏偏对方乃一国王后,权力极大,自己若是失去她的支持,恐怕也坐不稳这相国之位。
回头打量一眼魁梧的掩日,吕不韦心中浮起一个念头:“或许?可以给她找一个面首?”
迎着吕不韦诡异的视线,掩日一时间背生凉汗,不知所措。
“此事或可筹谋一二,不过这人选须得知根知底”。吕不韦压下心中念头,吩咐掩日离开。
世事如棋,人如棋子。天道不公,以万物为刍狗。凡人又岂能事事顺心?
或许吕不韦也想不到自己一念之差,居然就埋下了他败亡的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