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毕竟是蜗居镜湖二十多年的技术宅,倒也正常。
二人一路慢行,在相对静默无言的气氛里,缓步来到班大师的住所。
自从墨渊与班大师关系修复,他就搬回了这里。
白止此番为墨渊求医,一为施恩于墨渊,二也是卖班大师一个好。
若得此师徒二人鼎力相助,他掌控墨家的资本会雄厚许多。
班大师将二人迎至屋内,向着念端拱手行礼道:“劣徒庸弱,劳烦医家念端大师出手,为我徒儿看看病情。”
念端瞥一眼白止,她向着班大师还一礼,皱眉道:“在下受人之托便会忠人之事,班大师不必多礼。”
念端一时有些气恼。
班大师在墨家德高望重,若是求到她门上,念端必然不会不管。
为何偏偏是白止那坏胚来寻她,反倒让她被好一番折辱。
念想至此,她不由得狠狠剐了一眼白止,扭头向里间墨渊处走去。
班大师见此情景,顿时一愣,他瞅一眼白止,有些摸不着脑袋。
老头儿胡子一翘,疑声道:“白小子,你这是怎么得罪念端大师了?”
白止摇摇头,温煦道:“可能念端大师有赖床的习惯,怪我一大早就来烦她吧。”
班大师胡子扯了扯,他暗啐一声,这话说的狗都不信。
一代镜湖医仙,名闻七国的医家仙子,岂会是个赖床鬼?
班大师摇摇头,不复多言,年轻人的事儿他老头子掺和不了喽。
他引着白止在榻上坐下,抚须一叹,长声道:“说起来,上次你引我与劣徒相认,老夫还没有谢过你。这次你又为墨渊请来念端大师,老夫又欠了你一桩人情啊。”
能得墨渊回心转意,二人师徒相认,班大师心里的欢喜溢于言表。
他多年夙愿达成,墨家机关术亦后继有人,此刻的老头儿可谓老怀大慰。
他不知白止如何劝说墨渊回心转意,但看到白止为他师徒二人前后奔波,班大师心里溢满感动之情。
他浑浊老目慈爱温柔的落在白止身上,宛如看自家子侄一样。
白止感知班大师的情绪,面上温煦一笑,道:“大师于我有授业之恩,白止可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墨渊与您理念不合,不过是顽愚小儿急于在尊敬的长辈面前证明自己罢了。
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又哪里舍得您这位如父如师的长者。”
闻听白止所言,班大师恍然情动,他收养墨渊,悉心培养,亲眼看着他成为墨家机关术的第一天才,其中投入的心血不可谓不多。
白止的一句如父如师,撬动了班大师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长吁一声,班大师老目之上溢起湿润水色,他擦一擦眼角,道:“不论如何,老夫都记你的好。白小子,日后你但有所求,老夫无不应允。”
白止闻言瞳孔瞬间凝了凝,眼底喜色一闪而过。
班大师情绪激动时的一句承诺,几乎相当于宣布为他日后所有的行为背书。
有此承诺,他掌控墨家的阻力已然去了大半。余下的无非是六指黑侠和燕丹二人罢了。
他直起身子,对着班大师弓腰行礼,道:“蒙大师恩德,白止先行谢过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