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边骤然出现的气息,少年微散的瞳孔陡然一缩。
他暗道一声大意,身子瞬间戒备起来。
阴阳家咒术天下无双,曾有过毒死几代墨家巨子的光辉战绩。
即使是巅峰时期的剑圣,五步之内也得小心提防。
而且,若他没有猜错的话,如此年纪又有如此实力的阴阳家少女,恐怕也只有东君月神二位了。
白止不曾见过东君与月神少女时期的模样,但他略略思索,就断定了女子的身份。
月神清缈高远,个性犹如深山寒潭,幽不可见。
而眼前的女子温婉大气的长相,还有那略带些灼热的气质,无一不彰显她真实的身份——东君,绯烟。
念至此处,白止缩紧的眸子松了松,他面带温笑,转身看向少女,道:“这位姑娘,我并不是摆渡的渔夫。在下只是想靠岸弄些吃的,并不打算渡河。”
闻言,方才在船头站定的绯烟身子一顿,她定睛打量白止,见少年虽然身着粗布青衣,头戴斗笠,但斗笠下的一张脸却白皙俊逸,五官精致,宛若天然雕刻成的精致玉器。
再看少年身形挺拔,风姿绰约,他单单立在这江上船头,便有一股卓尔不群的气质。
绯烟便意识到自己误认错了人,不禁玉颜微微一红,有些尴尬。
只是她瞥一眼眼前大河,见河水浩浩汤汤足有二百余丈宽,便是以她的轻功也绝难踏水而行,一时间破有些犯难。
她抿了抿唇,见天色已晚,怕是再遇不到其他摆渡的船家,便向着白止展颜一笑,温声央求道:“小少年,姐姐今日有急事必须要渡河,你便带我过河可好?”
闻言,白止的嘴角再度狠狠的抽了抽。他看向绯烟,心中的无语简直要溢出来了。
这女人好歹也是阴阳家第一天才,七国黑恶势力中拍的上号的老大,怎么竟一副邻家姐姐的做派?
其实白止着实是陷入了思维误区。
阴阳家的善恶观并不与常人一样,绯烟也绝不像她表现出来一样温婉良善。
在阴阳家,在她曾经的竞争对手眼里,这个明媚大气的女子一颦一笑更像是魔鬼的召唤。
只是在与她没有利害冲突的旁人身上,绯烟总比别的阴阳家多了几分耐心,几分人性。
白止见她神色恳切,一双美眸里透着几分着急的样子,心底微微一软。
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载你一程也不是不行。只是不知姑娘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里?”
末了,他怕绯烟误会,便补充道:“这夜色将起,你一介女流……”
见白止答应下来,绯烟明艳美丽的面庞顿时一喜,她清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欢快:“莫非你没有看到姐姐方才是如何飞到你船上的?”
她语笑嫣然,一副我很厉害快夸我的样子,引得白止微微一愣。
见白止盯着她的玉颜失神,绯烟一羞,忙正色了几分,道:“你只管载我渡河就好,姐姐把干粮分你一半。”
说罢,她拍一拍自己的行囊。
白止含笑点头,他示意绯烟坐下,才晃晃悠悠摇着小船渡河。
在绯烟看不到的地方,白止不禁陷入了沉思:
东君出行,乃是大事。
不知阴阳家这是又有什么行动?
按时间推算,此时燕丹尚未入秦,苍龙七宿的争夺应该还不到时候。
不知……
少年揉一揉眉心,瞥一眼船尾明媚的宫妆少女,心底多了几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