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我们拼死砍穿了蒙古人的包围,我冲在最前挥着横刀拼死砍杀,扔了盾牌流泪狂呼着杀劈了蒙古人的包围,把杀猪匠残破的身躯抢了回来。
抢回来的时候,身披数十创,肚子被完全划开,下身全是血,铠甲碎烂几不成人形。我们托着他勉强牵连的铠甲肩叶拖上木板抬着走,血把他的鞋都染湿了,血顺着他脚尖往下滴。
到死的时候,他还笑着对我说;那天我把你,干趴下了
说完,吐着血就去了。
永别,杀猪匠
我要把所有的记忆,永远保存在脑海里。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呦,破阵子来了”
生前有个兄弟,平日最喜欢念辛弃疾的破阵子,皮肤白净,看着有点书生模样。我们都拿他开心你不去读书考功名,跟我们这些杀才混一起可惜了,经常都是哈哈一笑,家里穷没钱念书啊。平日我们看到都笑呵呵的喊,破阵子来了,他也很喜欢这个绰号,也都觉得这人挺乐呵,没啥负担一样,见天眉开眼笑。
本部天魂;沙场秋点兵
破阵子,念这句诗是我最好的兄弟,一仗打完,他身披十余创,吐着血念完这句之后,死在了我的怀里。
我死死抱着我的兄弟,感受到温度在不断流失,我能做到的只有紧紧抱着他,似乎这样就能多挽留他片刻。
我双眼模糊,低低喊着他的名字,看着他的眼睛渐渐失去光芒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这是他在人间最后的声音,我的手颤抖着伸出,阖过双眼,合眼的脸上还带着泪光。
生前一个最喜欢辛弃疾诗词的弟兄,没钱念书的弟兄,死的时候念着词,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字念完的时候,就去了。
他就这样死在了我的怀里
再会,破阵子
回忆跨过山海,越过时光,走入梦来。
早已离别的人,回忆中的笑容是如此清晰。
二十多年了,我的手不知道合过多少兄弟的眼,都是死不瞑目。
生前一个生死兄弟,在我的怀里去了,走之前哼着家乡的歌谣,很遗憾他的歌词我已然忘记,只记得部分遗留的残律,至今还在喃喃哼唱。
可惜我的兄弟再也见不到了
军阵散去,他嘴角挂着血,声音低沉的在我怀里哼着歌,哼着哼着,头一歪,睡着了。
我抱着我再也不会醒来的兄弟,两个眼里全是泪光
我呆呆地坐在那,坐了好久,最终悄悄起身,轻轻地把他的头枕在地上,生怕打扰他的沉睡。
永眠,我的兄弟
天魂一幕;我的眼里是血红的,战后兄弟死难的场景,长枪倒插在地,乌鸦落地一片,站在枪杆上,我的弟兄趴在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尸体交错相叠。
生前对自家兄弟无比宽谅,所以,知道为什么他们喝醉了我愿意比武场上让他们乐呵,打爆也无所谓,就是想让他们每在活着的一刻,都是开开心心的。
什么地位不地位的,打爆就打爆,滚地葫芦就滚地葫芦,我的脸面在这时候能让这群生死兄弟乐呵,那就乐呵,没有关系。
有个傻子,那回他不该说人家了,人家面色惨白的回来了,沙场回来的,一身血气一言不发,我看到他的脸色吓坏了,出帐就要招呼大夫。这时候旁边有个死了亲近兄弟,言语不平拿人家出气,结果人家回了止一句,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冲过去一看,一身是伤,撑着回来的,见最后一面。
那人后悔了一辈子
你说,那些死去的兄弟,他们死前都在想的什么呢?
所以,这一世我信佛,经文颂唱,安定这一个又一个不安的魂魄。
尽管我知道,我永远做不到。
生前场场血战惨烈至极,没办法,劣势抗优势,两条腿的拼四条腿,为了家国只能血拼,半步不退。
不能退啊
结果记忆里全是死亡,生前记忆,箭雨落下,大宋的将士们成群倒下,全军牺牲,最终战败。
在尸体堆积最多的地方,身中数箭的将军站了起来,披风上已全是血,拔剑自刎,决不投降。
中华军习性,当战事已彻底无望,活着的人都希望死在死去兄弟身边
死在一起,永不分离
不觉已千年
一千年了,我的兄弟们!
在那边你们过得还好吗
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