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我已经记不清我那次顶了几次了,我只记得我一千年过不来劲。
最惨烈战斗,我们碰上了这么个怪物,攻城的蒙古大军直接抵上了墙头!
轰的一声城墙上尘土飞扬,抵上城墙的怪物直接砸下木板砸上城头,里面冲出的蒙军当场涌上城墙。
爬梯子?根本不用,直接精锐冲城上城搏杀豁出缺口,大军以此点,登城搏战!
能从这种冲车出来的只有两类人:一,纯蒙古人;二,色目人敢死队。
蒙古人对色目人极为信赖,人等划分二等就是色目人,色目人是蒙古精锐部队的构成重要部分,仅次蒙古。
每每征战天下,蒙古人比例极低,最关键的两股力量,一股是蒙古人最信赖的色目人,另一股是北方汉军。
因为他们是最大的两股民族,其他小民族纷纷死在蒙古人的马刀和历次的炮灰之中。中亚,西亚,远欧,好多小民族在历史上连个浪花都没留下就灭族了。
我们当先撞上的是色目人,皮毛甲衣的色目敢死队冲出冲车,木板上挥着弯刀的色目人跃上了城头!
城上厮杀呼啸,城下人海汹涌,冲出的人浪靠近之后他们的脸眼清晰地告诉我们;色目人的军队!
“弟兄们,跟我冲!”
拔出横刀,城上我怒吼着迎头顶上,直冲色目敢死队!
色目人,让本将试试你的斤两!
这是我前生第一次遭遇色目敢死队,拔出横刀迎头砍翻一人,步步前进刀光闪烁,虎咆之下,前进的血路中色目人不断倒下。
试了他们的斤两,比蒙古人差远了。
猛将冲杀,士气冲天的中华族军队狂暴的杀尽了胆敢冲城的色目人。
伸手一挥,堵在冲车口的将士们抬着油桶砸入车内,火把丢下,身陷火海的巨兽传来一片哭喊。
烧焦的人肉味阵阵飘出,依靠这些巨兽争取的时机,城下淹上的色目人举着云梯砸上城墙,登城厮杀!
梯首带着铁钩的长梯咬上墙头,从垛口现身的宋军将士抛石掷木,矢石如雨,爬梯的色目人一串串的掉落云梯。
礌石滚下,攻城的色目人惨叫着望着头顶,直接砸成肉饼。
城下扶梯的色目人恐惧的看着头顶,城上顺着云梯滚下的巨石跳跃着飞向天际,凌头砸下躲不开的色目人被当场砸的对折扭曲。
滚木咣的砸在石头上,半空落下的色目人两眼紧闭一头血的摔落在地。
色目人已被死死挡住,大批死伤,底下的蒙古将领当然看的见。因为攻城的军队已淹上城墙,大阵发箭只有大量误伤,作为解决,大量蒙军神射手散布前方,瞄准城上垛口精准射杀。
举着滚木探出垛口的宋军将士中箭倒下,身后挥起强弩的宋军军卒现身垛口!
城上城下箭雨交错,不断有人中箭,不断倒下。
依靠箭雨掩护,架梯登城的色目人嚎叫着听不懂的异族语言,顶着城上不断砸下的滚木礌石继续往上冲!
城下人浪堆集,呼喊杀声一片,云梯旁拔出长刀的宋军老卒对准梯首就砍,身边举盾掩护的老军听到盾上咚咚几声,插着箭羽的步盾后老卒两刀砍断梯头铁钩木段,手举长叉的宋军军卒呐喊着推起云梯;
“翻!”
长长的云梯仰天翻倒,梯上的色目人抱着梯子嚎叫着划过半空。
轰的一声,梯上的色目人在地上砸起一片尘土,尘埃中城墙上到处都是色目人的惨叫,不断砍翻的云梯上色目人灰尘般的落下。
记忆中漆黑的剪影,还存留着长长翻倒的黑影下,点点黑斑嚎叫着落向地面。
当自由落体们扑向大地,第一批攻城的色目人被杀得七零八落,连梯子都不要了背对着我们满脸惊恐的成片逃回本军,人浪洄卷,陷在人堆躲在盾后的蒙古神射手直接被卷的七零八散。
忽然,我看到蒙古军阵同时举弓,箭雨砸下跑在前面的色目人倒毙一片,后面惊慌的幸存者立即止步,乱军减速,通过军阵缝隙流向后面。
军阵之后,坐在木台的蒙古将领右手挥下,阵前黑泱的军阵甲胄响耀,冲向前方。
北地汉军,攻城了
城下色目人被杀得血肉堆积,北地汉军踩着尸体冲向了城下,军锋前指,军旗立下,旗面上的汉字在尸堆里裹着血雾,阴沉飘荡。
箭矢如雨,举着盾牌的北地汉军成阵攻上,城上强弩硬弓密集抛洒,箭矢下中箭翻倒的汉军军卒挥盾倒地。
前世厮杀,北地汉军爆发力不及色目人,但是,他们源源不断,一批死光下一批毫无生气的接着上。爬梯,放箭,厮杀,我们就像和没有生命的木头作战。
“发!”
城上一片怒吼,床弩射过,数十具床子弩同时激发,近距射阵换装长矢的箭阵长矛般飞向城下,血雨中一个前进的攻城军阵瞬间就垮了。
巨矢犁下,血浪中盾牌飞空,阵列中垮掉的这块拉下,下一个军阵堵上缺口,箭幕不断,城上的宋军甲士身披数矢已不可计数。
血战中嘴角挂血的将士们闪动城上,城下踏着血海的北地汉军继续前进,继续攻击,他们持续不断,片刻不歇。
牛弩射下,阵中小腿飞断的北地汉军几乎要被扯向天空。
床弩飞掠,血海中一阵阵北地汉军相继垮阵,仍不退去。
我至今无法知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整军如同木头一样毫无生气的投入战场,我无法形容那个场面。用后世话讲,战场已经打成了绞肉机,城外尸体斜堆而下,围绕城墙两军血肉模糊,非常惨烈,非常恐怖。
北地汉军基本为金军根底,故金人极耐苦战的习性让北地汉军学了个清!
城下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头颅,肢干,散落在尸山里,流出的血水已经浸透了整个城下。
泥土湿润,前进的车轮深深翻起血色的车辙。
冰冷的阳光静静的照着,最终,北地汉军撤下了战场,军阵退去。
城下尸堆遍布,城上尸横交错,清理尸体的宋军将士抬下同袍的遗躯,刀锋指地,一具一具的清另外的。
碰见没死的直接一刀砍下,砍在骨头的刀锋咄咄作响,人声消失。手持长枪的士卒一枪捅下,咕噜噜吐着血的脸徒劳的抓着枪头。
一脸冷漠的军卒们具具清理,拖着碍事的尸体直接扔下墙头,还未死去的哀鸣在半空消失,轰然落地。
我就在城上,脸上带着血迹,看着军中兄弟清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