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拉杆旅行箱的后续。
不但施工图纸已经最终完成,港城和京城的代工工厂已经找好待命。
金利来和皮尔卡顿也达成了统一意见,愿意把易拉得公司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让宁卫民,以此作为拉杆旅行箱专利的交换。
如此一来,也就意味着宁卫民即将成为易拉得公司最大的个人股东。
而且他的股份会与金利来公司持平。
更重要的是,从此之后,他也能享有易拉得领带所带来的收益了。
相当于变相拿回了自己的领带专利。
对这样的条件,宁卫民自然没有不愿意的道理,反而感到相当满意,甚至是感动。
说实话,他本来的预期是百分之二十的易拉得股份就能满意的。
结果自己的大老板、二老板和曾老板居然给开出这么丰厚的条件,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
只能感慨都是通情理,重交情的厚道人啊!
没的说,人家给脸,他就得兜着。
于是一句废话没有,花了一天的时间收到全部传真后,拿到律所让自己的律师过了下目。
一听说没多大问题,宁卫民就果断签字按上个人印信和手印,随后回传。
三方正式完成了这份协议合同。
再之后,就是开动马力生产和打广告、跑销路的事儿了。
在这种情况下,宁卫民自然不好偷懒,反倒有了一种压力。
感到自己必须要尽快打开日本市场的大门,甚至是得拿到些海外订单,才对得起几位老板的器重。
于是这个时候,他连邮购的渠道都来不及打通,就又把精力花在查询东京即将举办的展览会上。
才刚找到年底12月18日到12月22日,马上要举行的国际箱包展信息。
紧急联系了组展公司,以易拉得公司的名义作为海外参展商的代表加急报名。
皮尔卡顿日本株式会社的社长长谷川英弘又派副社长高田传达了指示。
说基本同意华夏公司方面提出的要求。
但希望能在年前签署合作协议。
所以督促宁卫民转达华夏公司,尽快派人过来签署合作合同。
考虑到日本这边重男轻女的风气,和日本公司居高临下的傲慢。
宁卫民认为宋华桂是肯定不能过来的。
来了干嘛啊?受气啊!
于是邹国栋就成了不二人选。
宁卫民不但跟他继续磋商办合资厂的相关事情,还得代表他跟日本皮尔卡顿公司确定接待标准和具体日程,以及代他申请商务签证。
于此同时,为保证合资办厂的事儿能够减少人为的阻力。
宁卫民还得为这件事,去感谢高田副社长的宽宏大度,以及石川监事的促成之功。
不但连着几天,请这俩家伙夜夜笙歌。
还得耐着性子听他们说有的没的,跟俩人打口头游击战,变相商量分配利益的条件。
所以说,宁卫民忙的是脚打后脑勺啊!
在11月底的几天里,他居然比前一个礼拜忙装修方案的时候,时间还紧张。
这个时候,他可就有点焦虑了。
不但是因为俩人中断联络好像时间太久了一点。
每天中午,他打电话去惠文堂书店问,一直都没有收获松本庆子的留言。
也是因为天天晚上跟着两个低级趣味的人出入风月场所,看他们搂着女侍灌酒的丑态。
他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荷尔蒙带来的生理反应还是有的。
可问题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俗话说,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
品味这东西一旦上去了,那就下不来了。
像宁卫民这样已经和松本庆子这样的天姿国色的“日本第一美女”近距离接触过的男人。
对于其他的女人又怎么会看得上眼?
甚至别说普通女子了,就是电视上天天能看见的那些当红的偶像派艺人。
什么松田圣子,泽口靖子,浅野温子……
有一个算一个,落在他的眼里,也有着五官上的硬伤。
而且年龄太小,就别谈什么优雅和韵味了。
宁卫民就对这种婴儿肥的清纯派美少女,完全无感。
倒是为此,他不得不承认有“东洋邪术”之称的化妆师行业,整体水平确实先进。
无论多拉胯的底子,经过他们的手修饰一番,也能轻而易举提升到中人之姿的水准。
总而言之,这小子算是入了相思门了。
情感的空白好像只有一个人能填补。
所以思而不得下,也只能受尽相思苦。
不过话说回来了,值得庆幸的是,宁卫民倒并不是单相思。
其实这十几天来,松本庆子的状况也不太好,和他差不多。
没错,事务所的两员干将办事都很得力。
冈本晃为松本庆子争取到了想要的工作机会,渡部满也顺利的把房屋抵押贷款办妥了。
就连事务所的整体工作气氛也因为有了奔头振作了起来,焕然一新。
而且访谈节目的拍摄也很顺利,红白歌会对于松本庆子的演出曲目设计也颇有新意,好像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这么久都没能和宁卫民再取得联系,松本庆子的心情也不免深感落寞。
并不是她不想和宁卫民联系,而是实在没有时间见面。
有心想打个电话说几句话,偏偏身边人多眼杂,每天只有深夜回去休息才有隐私。
但惠文堂书店也过了营业时间了,自然也不会有人接听电话,代为转达留言。
松本庆子本想遏制自己,把这份落寞扼杀掉,却屡屡失败。
尤其接下来的几天,深作欣二利用《火宅之人》的拍摄权,以工作为理由,继续光明正大的骚扰她,引诱她,似乎尤未死心。
而她的父亲那里,又因为旧日的隙怨,死活不肯接受她的资金帮助。
不但让母亲把钱还给了她。
还为此埋怨她的母亲多事,不该对她胡说八道,狠狠训斥了母亲一顿。
松本庆子就更加感到痛苦和闹心,有点无法忍受事业和生活施加在几身的双重压力。
甚至,她就连每天固定做瑜伽的心思也丧失了。
所以,在结束了NHK访谈节目后,她踌躇再三,还是决定要主动联系宁卫民了。
说什么也抽出时间见上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