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五章 华夏之行(1 / 2)

国潮1980 镶黄旗 2380 字 7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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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的骚扰也就罢了,由于舆论再度牵扯到松本庆子的终身大事,这件事还在她的家庭引起了轩然大波。

很快,松本庆子的母亲打电话联系到她,要她尽快回家一趟,说她的父亲想见她。

应该说,松本庆子算是个大心脏的人。

自从做艺人从出道的那天起,她就要在方方面面遭受舆论的监督和质疑。

哪怕成名之后,她所享受荣耀风光的时候也并非一帆风顺。

比方说,前几年拍摄广告遭遇灵异事件的无妄之灾,让她一度被视为不吉之人。

导致众多广告商对她集体放弃,经济和名誉遭遇双重打击。

还有前一段时间,深作欣二和原田美智子炮制出的舆论风波更是让她被骂得狗血淋头,甚至一度认为自己的事业即将终结。

这些她都淡然处之,经受住了。

但接到母亲电话对松本庆子来说,却有点不一样。

因为家人的不理解不比外人的不理解,她可以置若罔闻。

家人要是反对她,那才是戳心窝子的事儿,是最可怕的。

她能从母亲略显忧虑却又故作镇定的语气中,明显感觉到了父母想要询问她的事儿,以及其中蕴藏着家庭冲突的风险。

为此,她的嗓子不觉有点发干了。

说心里话,她真心不想去,她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可问题是这是自己的父母啊。

而且她也知道,早晚有这一天,躲肯定不行。

所以她没有别的办法,再不情愿,也只能强自抖擞了精神,抓紧了时间安排了一下工作,又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打扮的整整齐齐,早早就赶着去赴约。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宁卫民,大概能预计到见面谈话恐怕不会顺利。

果不其然,一回到家里,她面对的父亲完全是一副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样子。

松本庆子的父亲韩英明是在日韩国人,性格比较强硬。

大男子主义作风非常严重,开口就是警察一样的盘查。

甚至不自觉就站到了媒体一方,对那些外面的谣言信以为真,对松本庆子全是不满责问和训斥的意思。

松本庆子的母亲常子是日本人,性格十分绵软,倒是在极力为父女俩缓和,希望他们不要这么剑拔弩张。

可惜在暴怒的丈夫长期的威压下,对丈夫惧怕的她能发挥的作用毕竟有限。

甚至反倒因为几度插口打圆场,屡屡遭到丈夫的呵斥,被嫌弃碍事。

结果这一下子,事与愿违,还起了反效果了。

要知道,松本庆子最受不了的就是看到母亲在父母面前表现怯懦,受委屈的样子。

所以原本还想尽量好好沟通,试图迂回解决问题的松本庆子,没说几句就因为不满父亲对待母亲的态度而放弃了初衷。

回归了与父亲正面交锋的老路,与之吵了起来。

说白了,松本庆子的情绪失控,除了不愿父母干涉自己情感和婚姻之外。

更多的还是出于对大男子主义憎恶,对父亲长期不满的挤压,才心生叛逆,意图反抗。

于是愤怒和激动的情绪使然下,她也毫不顾忌父亲的感受了,索性直接把宁卫民的身份和盘托出,告知父母自己其实爱上了一个华夏人。

而且还以宁卫民的温柔宽和,拿来跟父亲的蛮横自大作比较。

责备父亲对待母亲过于苛刻,让母亲半生蹉跎,毫无幸福可言。

那么可想而知,那接下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爆炸局面?

作为一个传统老派的人,韩英明原本就有大家长做派。

何况他又长期生活在日本,和那些以花岗岩脑袋瓜儿著称的日本人打交道久了,自然也就应了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的脑袋也变成一根筋了。

在对待家人的态度上,韩英明个人最鲜明的一个特点就是不许荒腔走板,一旦不合板眼、规矩,就要用父亲的权威来镇压惩戒。

更别说松本庆子居然敢当面挑战父权,对他进责难,让他大失面子了。

这简直是触碰到他的逆鳞了。

于是暴怒之下,韩英明完全成了一只满眼通红,要择人而噬的狮子。

不但让当场破口大骂,甚至还动手打了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这可是松本庆子成年后第一次挨父亲的打骂,她心里更是对父亲充满了失望和心寒。

委屈之下,不禁发出了“如果父亲不同意她出嫁,就再也不回这个家”的誓言。

可暴怒中的韩英明此时又怎会退让?

听了这话,更是难以遏制负面情绪,于是同样怒不可遏地冲女儿吼道,“你既然不要这个家了,今后就永远不要进这个家的门,我没你这样的女儿,你要敢回来,就别怪我打死你……”

毫无疑问,这对父女俩的脾气是如此相像,松本庆子几乎完全继承了韩英明股子里的强硬。

但这种性格也是他们如此刚对刚对峙,难以化解矛盾的根本原因。

这种话一说,已经无异于将彼此的亲情至于决绝的死地。

如果谁都不愿意软化立场,退让一步,那么显而易见,这对父女俩今后还真是难以见面,谁都不得不一条路走到黑了。

而更糟糕的是,庆子的母亲此时却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她的性格太软弱了,在丈夫面前也太胆怯了。

简直被这前所未有严重至极的家庭冲突给吓坏了,因为惊惧变成了一座一动不动的雕像。

甚至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过来,还没接受眼前发生的现实,这对父女俩就已经彻底翻脸,相互间决裂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事实上,她完全来不及劝阻,女儿就捂着脸痛哭着跑出了这个家。

真等她缓过神来,发现家里就只剩下一地狼藉,只有冷漠和隔阂,只有孤寂和压抑。

还有那一直在房间里如同困兽一样踱步徘徊,喘着粗气,片刻也停不下来的丈夫。

此后的日子里,松本庆子和父母完全中断了任何联系。

说起来倒不是双方不想联系,起码母女两个人是彼此想念,渴望诉说烦恼的。

但问题就在于她们中间隔着一个韩英明。

作为松本庆子的母亲,亮子早已经习惯了这个家的从属地位。

面对一家之主的丈夫,她实在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进行反抗。

而松本庆子作为女儿更清楚,如果自己和母亲私下诉苦,只会让母亲的处境艰难,反而会连累母亲受到父亲的为难。

于是,双方就不得不暂时保持了这种“亲子断绝”的决裂状况。

客观地说,短期之内很难再有什么好转的可能性了,进入到一种互相折磨的偏执时期。

这不能不说是松本庆子生活中目前最大的瑕疵和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