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兴的拉住妈妈的手,忙问:“那我昨天坐祁爷爷家的车了?”
“是啊。”
“太棒了,我一会告诉小珠子妈妈去,我坐高级车了,谁稀罕他们家破沙发。”我摸摸屁股问:“我屁股昨天晚上挨针打了?”
“对啊。打的退烧针,还有感冒的药啥的。对了,你还把人家打针的大夫给踢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谁让他扎我屁股。”
“不扎屁股,扎哪?......哦,对了,应该扎嘴上,直接让你别说话了。”妈妈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气的从炕上蹦起来:“你还是我亲妈吗?还不如祁爷爷对我好。人家还让我坐高级轿车了呢?‘少爷’真幸福,祁爷爷肯定把他当宝。”
妈妈有点摸不到头脑,问我谁是“少爷”。
我把昨天的事跟老妈一说,老妈嘲笑我,说人家孩子有名字叫祁嘉辰。
“祁嘉辰......”我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真好听。
老妈说:“人家嘉辰可有礼貌了,看见我和你爸,还叫叔叔阿姨好,比你强,而且......”老妈偷笑了一下,“你昨天那丑样子都被人家看去了。”
什么?我生气大嚷起来,抢过妈妈手里的被子蒙起来,说她就是专欺负葫芦娃的蛇妖,坏心眼。
中午,我吃了药后一直睡到下午。晚饭时,妈妈熬了干鱼片粥,这是我和哥哥的最爱,夏天将河里的野生鱼打上来,里外洗干净切成薄薄的鱼片晒干,吃的时候先泡在肉汤里,待鱼片吸收了肉汤的鲜美,熬粥的时候放下,劲道的鱼肉配上软糯的米粒,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滋味。
我和哥哥满怀期待的守在饭桌上,妈妈将粥盛在小盆子里,我看得眼馋,正打算抓一块鱼片来吃,妈妈用筷子打开我的手,说这是给祁爷爷和嘉辰的,感谢人家昨天晚上的帮忙。
我不高兴的撇了撇嘴,老妈将盆子盖好,又细细的罩上塑料袋,让我送去给祁爷爷。我不想去,埋怨妈妈为什么不让哥哥去。妈妈作势要抬手打,我飞快地端起盆子跑开,妈妈在后面喊,“小心别洒了”。
那是我第二次来祁爷爷家,和第一次的感觉不同,这里经过装修后好像变的更高档次了,满院子都是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又多了几株不知名的花草。祁爷爷原先听广播的那个走廊上放了一个四方的铁盒子,发出嗡嗡的叫声,一条细长的管子里汩汩的向外流水,我不禁好奇,这是什么东西?正蹲下身来准备好好研究一番。
这时一个稚嫩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你在干什么?”。我吓得差点蹦起来,正要开口骂他神经病,随后呆定住,是那个漂亮的男孩,此时他穿着天蓝色的半袖T恤,米色的短裤,纯白的棉质袜子拉到脚踝,深蓝色的运动鞋上白色的鞋带扣像两只蝴蝶翩翩起舞。
漂亮男孩见我不说话,又追问:“你来我家干嘛,这是你来的地方吗?”语气傲慢的像在训一条狗。
我不服,冲他大吼,说:“你以为我愿意来?我妈让我来给你们送粥的。”
男孩瞅了瞅我,又瞅了瞅我手里的粥,不屑地说:“我们不爱吃农村的东西,不卫生。”
我一听这话,火气“腾”的蹿上来,冲他叫道:“瞧不起农村,你就别来,城里的哪样粮食不是我们农村种出来的,你在这得意个屁,嫌不卫生,滚回你的城里去,谁稀罕给你送粥,不吃拉倒。”
发射了一串连珠炮,我端着盆子用力的挤开他,男孩不动,我朝他瞪眼睛,高声道:“起开,不起开我揍你。”
男孩依然不动,双手环胸,两条剑眉直立,额头冒出青筋,紧抿的嘴唇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怒气,眼神中满是寒意,深不见底,直直的盯着我,我似掉进了冰窟窿一样,浑身冷的发颤,这男孩的眼神好可怕,我颤抖着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