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菜组。传菜员在上菜窗口站成一排,等着传菜。曾军在五店的职位和一店一样,也是上菜员。在海蜀卒当个合格的上菜员可不简单。别看曾军个子小,人家劳力好。上菜员首先要记忆好,比如,现切现摆的菜,你要第一时间给准备菜的人说,加菜要先走,要等的菜要告知传菜员予以传递到服务员那里,菜单要按先荤后素的顺序上,自己还要记得自己一张单上上了那些菜,那些菜还没上。这还是简单的,最让人手忙脚乱的在后面,要是忙的时候,单子不是一张一张的来,一次性来一二十张的时候不在少数。而上菜员就三四个,一个人手里就是七八桌的菜单。不仅考你记忆力,还有整个节奏的掌握。这不,小伙子又喊上了。“土豆、藕片、火腿肠,还有鸭血各一份。”曾军先把现做的叫了,手还不停地在端着荤菜。吱吱!打印机响了,拿过一看。又喊道:“羊肉、肥牛各一份。”接着,指了指托盘里菜,对传菜员说道:“56号,先走。跟36号说他点的猪蹄还在压,还要等一会。”传菜员刚要端走,曾军又道:“还有,给48号说一下,他点的是黄瓜片还是黄瓜条?菜单上黄瓜片和黄瓜条的位置是纵向挨着的,客人一笔把两个都画上了。
“56号是吧?”传菜员重复道:“还有36号的猪蹄要等,48号的黄瓜。”说着,举起了托盘。曾军振声说道:“对,小伙子,你记住了。”“却虎,飞起来。”留刚在旁边喊道。却虎瞥了他一眼,说道:“留刚,你等我传完这盘菜,回来给你说。”留刚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故委屈道:“哎呀!你看你,叫你快一点还有错了。”却虎时间没有理会他,低头念着:“56号,36号….48号……“刚走到拐角处,正要上楼。忽然一个白影,闪现在眼前。却虎一怔,眼明手快,稳住托盘,身子后退。白影吓了一跳,侧过身,和却虎错开,停下,忙问道:“没事吧?”却虎看了看托盘,又看了看来人,轻叹口气,说道:“没事!”说着,向楼上走去。“36号猪蹄。48号黄瓜……这盘菜是多少啊?”却虎暗问着自己。忘了!唉!他急忙转过身向上菜房回程。那白影正是下来帮忙的水晓波,传菜组上楼要经过一个直角,稍不注意就会出现这样险些撞到的事情。水晓波走到传菜窗口,看向里面的曾军,笑道:“小伙子在上菜房,日子过的挺舒服嘛。”“舒服?”曾军哼了一声,道:“现在是不忙,等忙的时候你来试一下就知道了。”“呵呵!”水晓波明白的笑了笑。“这菜是多少号?”却虎端着菜回到了窗口。曾军看了他一眼,说道:“56号的菜。”“哦!”却虎记下,转身,直奔上楼。
曾军转过头,问道:“你现在又去飞面感觉怎么样?”水晓波略一沉吟,说道:“感觉还可以!”“可以,”曾军笑道:“我看你要把店里的岗位都做一遍才可以。”“呵呵!”水晓波笑了。“来端土豆!”“鸭血好了!”“藕片!”曾军后面陆续传来叫道。“收到!”曾军应道,把菜一一端了过来。这时,却虎也跑回来了,对他说道:“那桌黄瓜片和黄瓜条都要。”闻言,曾军把黄瓜条、片,都端了过来。说道:“还是刚才那一桌,56号。”却虎看了一眼留刚,发现后者站在那里没有反应。他正色说道:“留刚,走菜啊!”留刚背着手,淡然说道:“你刚刚才去过,也把这盘走了啊。”说的理所应当。传菜是轮着来的,本该轮到留刚了。却虎一听,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哼声道:“我去!你想的美。该谁去就谁去。”留刚毫不动怒,轻声说道:“你就去一下嘛,又不是很累。”却虎盯着他,哼笑一声,冷脸没说话。这时,站在后面的一个传菜员说道:“我说你们俩在干什么?上班的时候你们能不能不吵,不就走个菜吗,不走,让开。”却虎转头看去,正色道:“闾健你说说,他还是传菜组的先进员工,一点先进员工的样子都没有。走个菜还推来推去的。”闻言,留刚脸上有些挂不住,忙道:“就让你走个菜嘛,不走算了。”说着,手一拉托盘,五指一顶,稳而快,把托盘举起,飞奔而出。水晓波暗暗赞赏,虽说这些人爱斗嘴吧,可手上被不含糊,就刚才留刚的几下可是需要长期的经历累积的,托盘上还有份鸭血,稍不注意控制不好,可就会撒出来,可见功底。
刚才那人水晓波认识,几乎传菜组的人他都认识,都在抽烟时混熟的。那人叫闾健,东北的。不过身材不像,不像印象中那么魁梧。闾健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还有他后面的那人也是东北的,叫许德胜,身材偏瘦,白净的皮肤。要不两人都有浓浓的东北口音和直爽的性格,还真不相信他们是东北的。闾健看向水晓波,问道:“你看我飞面可不可以?”水晓波一愣,笑道:“行啊,有啥不行的。”“我说真的!”闾健正色说道:“我看你那东西,挺逗美女喜欢的,呼呼的,挺好。”水晓波笑了,暗道:逗美女可不是那么好逗的。“真的!”闾健认真道:“哪天有空叫我呗。”“到时我也学一个呗。”许德胜凑了过来。“拉到吧你。”闾健瞥了他一眼,道:“我这刚认了师父你就来抢是不是。”许德胜道:“一个人学和两人学不是一样吗,我们一块学,也好有伴。”“你说一样就一样啊,那还看师父愿不愿呢?你说是不是师父。”闾健说着,看向水晓波。“哈哈!”水晓波乐了。这两人太有才了。他顿了顿,含笑说道:“可以,你们想学都可以。”“来,走菜了。肥牛20号,羊肉18号。”曾军喊了一声,用他自认为的普通话说道:“你们俩知道不,在我们那里拜师父是要磕头请吃饭的。你们俩这算什么意思?”闾健边端菜,边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说着,端上菜走了。
水晓波以为闾健和许德胜是玩笑话,结果却是不然。晚上,水晓波无意间在临边的床位上发现一本书,人性的弱点他坐在床上,慢慢翻开书的第一页,慢慢的细读。说来好笑,在学校时从没好好看过书,到毕业了还有些书还是新的,而现在却无比认真的在看书,有点讽刺。正在他看的入神的时候,闾健和许德胜来到了他的房间,闾健开口道:“师父,在忙吗?”水晓波闻声看去,两人穿着短裤短袖,手里还拿着根两米多长的纸绳。水晓波微微一怔,笑道:“不忙啊!你们干嘛?”闾健笑道:“你不忙就教下我们甩面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是,那啥。”许德胜道:“师父,你看看我们准备的还行不?”
水晓波放下书,起床,接过纸巾,舞了舞,含笑问道:“你们是不是学过?”“没有!”闾健道:“以前有个飞面师在宿舍练面,看过几次。本想找他学的,可那人不行。”“呵呵!”水晓波笑了。许德胜说道:“你先给我甩一个呗,我觉得你那个动作很帅。”说着,手舞足蹈起来。“不是那个动作,是那个。”闾健说着,也扭了起来。“哈哈!”水晓波被逗乐了。要说飞面什么时候最帅,那就是他在学面的时候,什么姿势你都能见到。片刻,水晓波开始教两人甩面。刚开始,谁都甩的难看和别扭,然后在不断摸索和琢磨中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