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看了他一眼,大声说道:“晓波,一会吃了饭我带你出去玩。”水晓波微微一笑,摇头说道:“不去了,人都不认识,你们去吧。”杨平说道:“你不去,怎么认识啊。”水晓波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向珍情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去玩嘛,你不出去谁认识你啊。”水晓波轻口气,说道:“不想出去,不好玩。”向珍情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自己这儿子怎么像个女孩似的,好像出去要被谁吃了一样。
水晓波洗过脸,出来,犹豫了片刻,吸了口气,肃然说道:“妈,有个老板找我去新加坡上班,每个月工资一万多。”新加坡!向珍情一怔,疑问道:“你要去吗?那么远。”“恩。”水晓波点点头,道:“没有多远,坐飞机五六个小时就到了。”坐五六个小时的飞机,还算不远?水晓波说完后,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向珍情怔怔的看了看他。她能感觉到水晓波已经做了决定,而自己不让他去自己又能让他干什么呢?
沉思片刻,向珍情说道:“要出国不是要办护照吗?”“嗯!”水晓波点头道:“我只要把护照办好,其他的那个老板负责,我不用管。我想明天就去把护照办了,随便把第二代身份证也办了。”向珍情没轻叹口气,看向一旁抽烟的杨平,示意问他同不同意。水晓波也看向他。
杨平淡然看了两人一眼,淡淡说道:“可以啊,只要能挣钱在那里都一样。”顿了顿,道:“过段时间把奶奶接回来住,她眼睛不好,一个在成都不方便。”水晓波微微一怔,没有说什么。杨平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和他好似没关系一样,好像就是为了说后半句话,而找的一个起头而已。而后半句话和水晓波好像又没什么关系。
向珍情淡然说道:“接回来就接回来啊,只要你不发疯,我多做点也高兴。”杨平瞥了他一眼,看着水晓波,诉说道:“晓波,你看你妈。你说我对你妈好不好,家里面从来没断过零食水果,身上从来没少过钱,还说我对他不好。”向珍情爱吃零食这倒是实话,家里从来不会没有零食。水晓波含笑说道:“钱找来就是用的,不拿来买东西吃拿来干什么。”
向珍情不满道:“我不知道吃了多少,买东西回来你没吃吗。”好嘛!杨平说道:“都不说你吃了,就说你那次去上海,我跟你说晓波,你妈不知道有多笨,把自己卡里面的钱取来给不认识的人。”水晓波大吃一惊,不相信的看向向珍情,道:“不会吧?”向珍情一想起这事,也是弄不清楚当时自己是怎么了,当时杨平在上海工作,他去找他,只记得当时有人在背后拍了他肩膀一下,然后就像被施了法一般,到取款机上把钱取来给别人。他娇嗔道:“我当时被迷倒了,什么都不知道。”“呵呵!”水晓波笑了,要不是放生在自己人的身上,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向珍情洗完衣服和杨平出去了。水晓波站在门口,门前的景色没什么变化,堰塘还是堰塘,山还是山,没有变化的景色。唯一变化的是房屋左边的十来根“苦竹”,水晓波愣神的看着。苦竹,顾名思义,苦的。但它也不是全都是苦的,头上的部分是甜的,而后才是苦的,笋可以生吃,也可炖汤,清热下火。简阳可没有这竹子,是修灶时,向珍情让她四哥带来的。
看着竹子,水晓波久久未动,看着它,水晓波好似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呼!水晓波长出了口气,一切只是从前,而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自己。
又过了许久,水晓波回屋,沿着楼梯,上了楼顶,背着手,看着眼前的山眼前的水,不知道该说是专注还是在发呆?静静地站在那里。
不知道去新加坡好不好?如果不去呢!那自己又干什么?看妈妈和杨平的样子不像有事啊,可心里怎么觉得有什么似的。水晓波想了许久,还是没有答案,反而更加纠结,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下楼,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堰塘处,朝他这里走来。
水晓波在这里能见到的熟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看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杨木,从海蜀卒回家后,就跟着父亲去打桩了。工地上似乎更适合他,一个工地完了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工地也比较自由。听向珍情说水晓波一个人在家,就过来玩会儿。
杨木走上房顶,招呼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水晓波微微一笑,道:“昨天下午,你在家里怎么样,好不好玩?”杨木叹道:“好玩什么,跟着家里面去打桩。”顿了顿,道:“只是比在餐厅里面要好点,不看客人的脸色,你还在海蜀卒干吗?”“早就没有了”“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什么都没做,有个老板找我到他那里去做,可能过几天走。”“哦,”杨木点了下头,道:“那出去玩啊。”“呵呵!不去了,你去吧。”“走嘛,你一个人在这里发呆还不如跟我去玩。”“呵呵!”“唉!不去算了,我走了。”“嗯!”
杨木走了,水晓波站了一会也下楼了。干什么呢?睡觉去了,水晓波觉得只有睡着了,才不会去想那些想不明白而且很纠结的事情。其实他也不是不想出去玩儿,而是在他的心里觉得这里有种陌生感,和一种莫名的害怕,害怕出去被别人看见,或许在别人看来没什么,但感觉却在水晓波心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