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就餐的客人还很多,嘈杂声不绝于耳。程贤拿着行李直奔楼梯,上了四楼宿舍。路上,店里的同事都好奇的问程贤,水晓波是谁?程贤当然傲然介绍是自己的师父。而水晓波是即高兴又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说不清,感觉怪怪的。
程贤和方平此时还在上班时间,把行李放下后,让水晓波在房间里休息,然后两人便下楼了。房间不大,摆设极简单,挨边环放着三张高低床,中间是一张长方形的柜子,再无其他。程贤经常两个店跑,没有固定的住处。方平住在中间的下铺,水晓波躺在上面。
睡觉不可不是想睡就能睡着的,当你想睡的时候,他偏睡不着。水晓波坐车按说是有点累的,可就是睡不着,眯了不知道是二十分钟还是半个小时,实在睡不着。
一楼大厅,客人已在渐渐离去,剩下的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聊天的居多。程贤正在为一对情侣表演着飞面,情侣专注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看飞面表演。方平也站在不远处的工作台旁,观看着。忽然,一个消瘦的身影,悄然无声的站在了他旁边。方平一愣,疑问道:“你不睡了吗,我们还有一会才下班。”消瘦身影正是睡不着的水晓波,他微微一笑,道:“睡不着,下来看看。”说完,转过头,继续看着甩面。方平微笑一下,也把目光朝向程贤。
程贤甩面很快,给人已简单干练的感觉,似乎他有什么急事,赶着去干,手脚快速的挥舞个不停。不过从面看去,倒有一种金蛇狂舞的意境。他甩完面,端上托盘正要朝方平二人走来,这时一个f务员叫住了他,说道:“二楼有人点面。”“好!”程贤答应一声,转身,快步向楼梯走去。
水晓波看完程贤甩面,暗道一句,风格还是和以前一样,技术变得更娴熟,更游刃有余了。他转过头,对方平问道:“这儿一天,卖的了多少条面啊?”方平略想一下,说道:“星期六星期天要多一点,两百条左右,平常就一百多条。”“那可以啊!”水晓波略算了算,按这样下来,一个月收入也挺可观的。
方平却不那么认为,轻叹道:“可以什么啊,要是像刚来那会儿还可以,现在……不行啊。”水晓波露出诧异之色,疑声道:“刚开始,生意比现在还好吗?”“不是!”方平缓缓说道:“刚开始我们店比现在多,人也比现在多,要不是吴余把人带着走了,我们那里是这个样子。”
吴余!水晓波怔了怔,这个名字好熟悉,想了片刻,终于想了起来。要是没记错,水晓波还算他半个师父,水晓波和他相处时间不长,知道他以前是学按摩的,比自己年长一些,性格还算开朗,没事的时候,还让其为自己按摩过,后来让教他甩面,也不知道自己教过没有。水晓波那段日子过的挺迷糊的,倒是吴余,每次见到水晓波就师父前师父后的叫,这才让水晓波记得。
没想到他来了这里,听方平的意思,好像还做了什么让人不齿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可水晓波听方平把事情大概讲了之后,心中一震,觉得很不可思议,当初看着开朗直爽的人,会干出类似于过河拆桥的事情。久久,只能借一句话说:“世界一切都在变,唯有不变的只有变化。”
过了一会,先前那对情侣又点了一根面条,陈贤还在楼上。方平眼珠一转,向水晓波扬了下头,递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想让他去。水晓波一愣,笑了,也向他扬了扬头。方平也笑了,道:“去啊!表演一个。”“呵呵!”水晓波道:“你去吧,我就算了。”方平轻叹口气,嘴角别了别,端起托盘朝那情侣而去。
方平和水晓波身高差不多,甩面的路数也同出一脉。走的大开大合之势,舞的面也是虎虎生威。唯有不同的就是风格,也可以说是性格,性格不一样,风格自然不一样,就算是同一个动作,每个人甩出来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水晓波看着方平甩面,心中却是暗叹了口气,自己的教的徒弟,没一个和自己甩面像的,而方平甩面,却和自己有着许多相同之处。这让水晓波是……唉!
下班,程贤请吃饭,在二楼摆了一桌,给水晓波接风。桌上,水晓波见到了从另一个店来的庞冰,小伙个子不高,面白无须,嘴唇微厚,性格开朗,能自来熟那种。和水晓波虽然第一次见,可见面了,一点都不像第一次见,倒像许久未见的好朋友一般,吃饭,碰杯,一点都不显陌生。
水晓波很喜欢这种性格,说白了,在社会上走,就是要这样。不然,你就很有能力和资本。不然,那你就只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火锅和水晓波在河北时见过的一样,是一人一个的小锅,水晓波觉得挺可以,味道也不错,挺温和的,最主要是,一人一个锅没人和你抢……嘻嘻!程贤和店里关系不错,还请了店里的后堂经理、主管等人,但几人并未多坐,和大家碰了几杯,就因“有事”起身告辞了。
大家都明白,也都没说什么。留下四人在桌上,边吃边聊,从离开海蜀卒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