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染的双眸布满红丝,从齿间挤出字来:“周爷爷——”
这声叫唤令周老僵住了身。
第一次见周老是在读初中的时候,因着顾家的缘故,顾染认识了那家子的人,跟那对夫妇感情不深,只是点头招呼的关系。
周老是那家子里头待她最亲切的人,她替那人送东西去那家子的时候,周老会和蔼地问她最近怎样……会偷偷拿些好东西塞给她说,别让那臭小子知道……会见那人欺负她的时候跟大声嚷嚷别欺负我家闺孙女……
那一年,语心死了,顾雅坠楼成了植物人。
家人怨她,大哥恨她。
周老却摸着顾染的头,安慰着她不怪自己,说都是天意。
顾染听了差些就哭出来,因为那场意外,死的还有一人,是周老的亲生女儿。
为了那人,为了这个待她亲如孙女的老人,她将那事捂在心头,谁也不说,差些为此负了命,也不曾想过将此事捅出,然而如今,那个亲切祥和的老人,面带着陌生的冷酷笑容,叫人将她亲生大哥的手指头给生生割下。
那满地的鲜红,还有指头残肢,指责她所做的每一条罪项,残忍又狠辣地鞭挞着她。
当顾染回过神时,剩下的仅有晕了过去的靳明睿和她自己。周老不让靳明睿死,让手下替他随便包扎好手,但那些残肢还在,她不敢再看,因为它们,就如同在她身上挖出的血肉。
次日傍晚,靳明睿仍然昏迷不醒,顾染一摸发现他发起了烧,可能是伤口处理不当感染了。她心里着急,在这住了晚,注意到这废弃工厂应该很偏僻,除了偶尔鸟鸣声,就没有其他声音。
正在这紧急时刻,周老带着那两人来,他们手上拿着摄像机,顾染有了不好的预感。
周老没有开口,昨日那个眉上有刀疤的男人就抓住了顾染,解了她脚下的绳子,牢牢地压在了身下,而另一人端好了摄像机。
一听到开机声,恐惧窜上心头,顾染下意识看向周老,还自欺欺人以为他只是装腔吓唬下她。瞄了眼那双难以置信的眸子,周老背过了身子,找个地方安静坐下。
那个刀疤男人的嘴贴上脸,嘴时,恶心的感觉冲上喉间。
顾染从来不畏惧死亡,反倒认为是种解脱,因为她觉得双眼闭脖子一歪什么也不知道了,起码不用面对此时此刻这被血淋淋的现实。
不让人痛快死去,要他们慢慢地承受几番比死更难受的□□与折磨,是报复中最残忍与无情的手段,周老却把它用在了顾染他们的身上。
顾染叫着“不要”,左躲右闪,还是在那滑腻的舌头伸进的时候被挡住了所有声音。舌尖扫过贝齿,硬逼着她的舌头纠缠,那在胃部翻滚的感觉终于压抑不住,呕吐了出来。
与那人截然不同,气味难闻得很。
那人连忙退开,粗俗地低骂几声,拿着抹布拭擦了呕吐物。
端机的男人调笑他声孬种,男人骨子里的不驯令那人再次附在了顾染的身上,狠狠地刷了顾染一把。
顾染以为刀疤男会就此放弃,猝不及防地又被压了下去,她终于意识到一个事实:周老真是铁了心,非要毁了她和靳明睿才肯善罢甘休!
周老没可能不知道,早在几年前,自己就已经身败名裂,根本没有毁她的必要。
那也就是说,对于她,他志不在毁,而是剖开靳家的伤疤。
这个念头上脑,她挣扎得更厉害,惹怒了刀疤男。
清脆的巴掌声没让周老回头制止,刀疤男像是解了束缚般,将刚拭擦呕吐物的抹布塞在了她的口中。那股酸臭的味顿时萦在鼻端,那人的舌头游走在脖子间,偶尔传来几个刺痛。对这种感觉不陌生,那人也曾摸遍她的全身,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痕迹,尽管吻遍身上每一寸肌肤,他还是没要了她。
被粗鲁且无情地拨弄着身子,那镜头无情的映着她每个恐惧,慌乱,绝望的神情,还有身上雪白的肌肤。强烈的耻辱感涌上心头,顾染死命挣扎,别脸去看靳明睿,他仍晕厥着,没有醒过来。她叫不出声,手被紧紧地绑住,声声哀求被堵在了口中的抹布。
对她的挣扎感到不耐烦心,原是脱她的衣服变成用力撕开,用手揉着那份曾经只属于那人的柔软。
衣服的撕裂声令顾染清醒过来,没人救得了她,只有她能救自己。感觉到的他的胯部渐渐贴近身下的柔软。
脑子一热,她咬牙,狠狠用脚想撞上了那人的腿间。可惜的是,没踢中重要部位,可也中了大腿内侧,接近那部位的地方。
刀疤男大吼一声,打骂了声“□□”又抽了一巴掌,周老终于回过头来。
“够了,不用拍了!”
顾染如同看到救命草般,顾不了脸上的狠辣疼痛,泪眼望着周老。
“我们先走,阿南你……”以为这事都结束了,却听他无情地说道,“做全了再走吧。”
顾染静静地望着周老,无声笑了。
看吧,这是报应啊。
门闸关上的那一霎那,那些冰凉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滚落在她的唇里,咸涩的味道溢满口腔。
天色昏暗,如同人心的绝望。
满脑混沌又沉重的感觉,他努力睁眼的时候,地上散满了衣服残布,见到一个男人趴在女人身上,身下的人儿一动也不动,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
呼吸沉重,胸腔的力气似被抽走,剩余稀薄微弱的氧气,令人难受得几乎窒息。
空气就这刻停顿了,几滴温热的血滴在了脸上,空荡荡的瞳孔闪了神。
朦胧之间,她身上高大的身子被用力地推开了,然后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喊了几声,眼有了焦距,是靳明睿。
不知哪来的玻璃碎片,靳明睿在刀疤男猝不及防之际,抹了他的脖子。他忍着手上的剧痛,划开了她绑着手腕的绳子,然后脱了身上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这一动作,让靳明睿包着的纱布染红,他的黑发间有着凝结的血迹,面庞泛红。
顾染神情颤然,敛了恍惚的思绪,身子一动,手在碰到死去刀疤男的裤子颤了下,还是拿起他的裤子穿上。
指甲断裂,十指头破皮流血,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她扣上钮子也沾上了血迹。
一股微烫的触感握住了柔荑,对上清淡的目光,她的面上微微动容,尽管经历了这些事,他还是从容淡定。
目光稍在那隐隐留着几道淡痕顿了下,他收了视线,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