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然的话骗别人还可以,想骗靳染就很难。
或许她是真想解释,但也可能是怀着火上加油的坏心思在里面,因为当初她的动机就不纯,找前男友来赶走缠绕不清的桃花,前提下这前男友是有女友,这里头安什么心思,只有男人猜不出来。
靳染走后,白静然站了会儿,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就响起一个低沉的男音:“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白静然立下回头,看见了面无表情的顾维,“我听说你和靳染分手,所以今天来想帮你向她……”
“不用了,你的事我早跟她提过。”
白静然怔愣,既然知道一切只为帮自己,“那为什么你们会……”
“这跟你没关系。”
一句简单的话堵住了所有的话,白静然努力挤笑,说“是吗“,干站着原地,他也丝毫没有请她进去喝一杯的意思,脸上起了难堪的微热,扭头就要走,可只跨了两步就停了,最后她还是转过身子来,不甘心地开口问他:“你说你会对任何一个女人说喜欢,只要看上眼,你就会对她们出手!那靳染算什么?”
事隔许久,白静然至今仍然清楚记得顾维对她说的话:你是这么多女友里面最听话的,不拧性子,不好虚荣,但说实话,我并不需要这样的女友。
沙哑低沉的嗓音,吐出一字一句均是令人心寒。
四个月是他从未有过的纪录,白静然以为自己是特别的,谁知他根本从来不在意她,他只想玩玩,不需要认真交往,她对他来说太麻烦了。这结果想象无限次,有过心里准备,但分手那天她是哭惨了。
一年前毕业她舍这家J城名校,考上别家中学,很少不愿再看见他,听他有关的消息,直至不久前,白静然不经意从旁人口中得知,顾维为了追靳染,绞尽脑汁,在知道对方不把他的追求当回事,会傻得去学弹得吉他,把手指头练得青肿还继续学,忍着丢人把整首不算情歌的歌唱完,这是心高气傲的他以前不会做的事情。
连自欺欺人地想,也许他会记着她也不可能了,因为,他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如果他爱的只是靳染,那么当初交往的日子里他喊她名的时候,想的会不会从来就不是自己,又或者连他也分不清是在叫“靳染”,还是“静然”呢。
还记得几年前哭着对他喊分手的狼狈模样,白静然已经不想重蹈覆辙,深吸了口气,努力不将哽咽声泄露:“靳染有什么好?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刚才才对我说就算你们没有,我喜欢着你她也不介意我去争取!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会对别的女人说这种话?”
顾维对她的话并不吃惊,淡说:“她没什么好,脾气倔,又喜欢把事藏着……让我很头疼,但心里就是放不下。”说的只有缺点,但自他口中道出,如同细数情人的美好。
她的心微微揪疼了,难怪靳染不担心这男人系情于别的女人,她根本就是算准顾维心里有自己,他交往过不少女友,早已经没有少年的好胜与冲动,只崇尚追求姣好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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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J城的机场。
林汉子替云莫言从车尾厢搬下行李,拖着它随云莫言和靳染走,到检票口等候着。
“阿染,随我去国外吧。”云莫言忽然说,“以前不开心的都过去了,现在介怀的事以后想起可能不值一提的事情,别再沉浸着那些事了。”
靳染走垂着眼睑听着他的话,沉默良久,突然抬眼问:“说话还算吗?”
云莫言还没想到靳染说的为何事,她拉下他的脖子抱着,额头挨着宽阔的肩上数秒,便缓缓松开了,“等你再回来的时候,或许你认识的阿染就能真正回来了。”
果然她还是不愿意。云莫言在心里叹气,“一言为定。”说着,伸出尾指。
靳染好笑地白了他眼,“云莫言,你也该长大了,现在还拉钩这么幼稚!”话是这样说,还是如同孩时般,将右手尾指勾上。
云莫言无奈苦笑,“其实心里是希望你能后悔的,但也想你能过好。”
如果仅是靳家的事,她也许会随他去,出去散散心,等淡忘了再回来,但叶皖灵他们给她那些疼没法忘记,那是锥心刺骨的痛楚,不予以“还赠”是不可能忘怀的。
此时的靳染不知道,活了两辈子,有两次机会跟云莫言离开,两次也拒绝了,结果也同样落得满心的后悔。
要是当时跟他走了,要是没有固执地留在J城——
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