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染眼光很差,一点也不好,靳心蕊喜欢就送她好了,偏偏为了这么个人弄成如今的狼狈模样。
幸好她不算太蠢,懂得悬崖勒马,回头选了他,不然只会跟着云莫言庸碌平凡地过一生。
只是为什么,趁着他们起矛盾之际,她又跟云莫言纠缠在一起了。果然不该放她自由,刚能飞就扑回了那个窝囊男人,还露出那难看得要死的笑容。
靳染不在的那几天,心头空荡得让人无法适从,原来他曾经瞧不起的她,看似不起眼,可生活角落都有着她的痕迹。连续几天提前回顾家,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想要看到她的踪影,填补心中的空缺,但不尽如人意,看到个他最讨厌的人——云莫言。
得知他们分手的事,云莫言说:“感情再刻骨铭心也有可能改变,何况只有短短的几个月感情,你以为她这辈子只会爱你这个男人?”
真是一朝得志,语无伦次。
他和靳染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这个外人插嘴?
难道云莫言还愚蠢地以为,靳染会重新喜欢上他,笑话,自己怎会让她再重蹈覆辙爱上这么没用又保护不了她的男人。
“你怎么不去问那每晚睡在我身下的人是什么感受?”故意挑起云莫言的愤怒,让靳染亲眼看看,她心上那个温润如玉的初恋,也不过如此,怒时跟他一样也会不讲理地使暴力。
看吧,这就是她曾喜欢过的男人……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发现她也许没喜欢过他,呢?
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她对云莫言态度如常,视他于无物,若无其事地离去。
他们分手了,所以她就算看见他被人揍了,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一声不吭地生着闷气,或是嘴上说着“活该”,脸上尽是心疼么。
那声“维哥”令他气噎许久,又止于靳染对郑裕勉说的那番话:别说得顾维不劳而获一样,他不是天才,由当初别人不屑一顾的他成了现在的模样,你以为他就没有付出过代价?
不知她从何得知他的事,抑或从来不懂就信任,狡猾又聪敏的女人,总懂得如何抓住男人心底最软处。
警告靳染,云莫言接近她只是Samuel从中挑唆的,不是真心的,她只是冷冷回道:你是想说他是有人找来,故意离间我们的吗?你以为我和莫言认识多少年!
好个青梅竹马……他们十几年感情深厚……几个月就不算什么对吗?
还记得靳染第一次被他和向扬他们灌醉,第一次主动热情吻他,但她吻得很熟练,无一不透露着,她平常的生涩都是骗人。
当时以为她为了报复叶家,对郑裕勉假戏真做,不想忽略了他一直瞧不起的云莫言。
换做平时理智还在,一定能看出这嘴巴不诚实的女人是故意气他,可惜当时气昏了头,一看到那红痕,便想起他们俩最近粘在一起,也忘了廖可人大多时间都在的事实,恨不得将她镶嵌在自己的血肉,同样感受到他的震怒,要是那句话,还有黑眸透出的狠绝,怕是也叫不住那失去了的理性。
回头想,那时自己真像没有血性只顾享乐的禽兽。
所以,她故意整自己,混了一杯已经不能说得上是饮料的混合物给他喝,他也忍着那股异味,强咽了下去。
听见白静然的话,他心里一点不讶异,因为正如靳染说的,她跟那些女人不同,喜怒收得可实,看当自己说出把机会让给顾雅的时候,她脸上没有感动的痕迹,一点也不领情就可以知道。
真该是冷静下来想想,她到底哪儿好,值得他萌起那放弃出国深造的念头,并且付诸行动。
雨水淋下来的感觉一点不好,脸庞的皮肤微微刺痛,靳染偶尔喜欢淋个小雨是坏脑子了吗?可皮肤的疼楚,远也及不上心脏的疼意。
真疼啊。
那时她对他说就算全是演戏,也被骗到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难受?
半夜,颀长的身躯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了又醒了,分不清是清醒着还是昏了过去,浑身发软烫热,头部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漫过来。
多久没有试过发烧感冒了,日子长得连他也忘了。
凭着微弱的意识,关了空调,室内凉意仍然残留着,被子被他窝成一团,也捂不暖身上的寒冷。
阿染。
他轻轻地呢喃着这个名字,不知怎的,念着念着,意识硬生生地回拢了几丝,拖着疲软的身躯到她的房门,又想起她回了靳家。
一只手撑着面庞,缓缓地滑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刺骨的冷意混杂着痛楚钻上四肢百骸。
明明很煎熬,时间漫长如一世纪,但不知何故,脑海闪过几个画面。
身上多了份重量,那双软绵的小手落在他的额上,移动,柔软而温凉的触感,所到的地方,疼痛也似乎缓和了些。
模糊的眸子努力睁着,看不清眼前的影像,伸手要握着它,抓了把空。
“这家伙连生病也不安生……”一个女音自言自语说,拍下他的手,掖回被子里去。
阿染……阿染……
青白的薄唇喃喃不停,似乎每喊一次,身上就会多一份暖意,减轻几丝疼楚,好不容易抓住了只手,不顾它的主人要抽走硬扯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扯入怀中。
因病着的缘故,呼吸不畅,闻不到独有的熟悉气味,深深地将头埋在对方的项间,感受着纤细身体的微微蜷缩,他贪婪地吸取着,想要霸占属于自己的气息,仿佛如果不是两人相隔着厚软的被子,身上的人怕早已被他揉进身体里。
她回来了。
这认知令紧绷的思绪放缓,渐渐地睡去,但手自始至终不愿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