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不认识的女人也叫“小姐”,梁遇尘不认识靳染前,看到一个身手矫健的陌生女人叫她小姐,也许会怀疑到那份上,但听表哥廖志强说靳染是凭着有干“大哥”耀武扬威时,他只以为她是个混在三教九流的女孩,根本没想到她的出身去。
看到杜伟汶,靳染预料到自己不伤点皮肉就逃不了,这会儿伤别人受了,自己总不好拍拍屁股走人。她斜睨了地上的梁遇尘,问:“图地上凉快,还是想等伤口发炎?”
梁遇尘有点觉得靳染狗咬吕洞宾,但想起刚才他对说的话也好不到哪儿去,自个站起,已经发现她人走到十几步远了,听着前方的催促声有点无语,可也不奢盼个女同能像正常女人,捂着受了伤的胳膊跟了上去。
校医室内没有人,看到桌上放着“有事外出一会儿”,靳染回头问梁遇尘“有没带钱”,接过钱就搁在桌上,用东西压着,然后拿了消毒水和棉棒坐下,让梁遇尘坐在她面前,挽起衣服的袖子替他消毒伤口。
梁遇尘问:“你得罪了谁?”
靳染听得有些狐疑,望眼前的人不像是假装,“你不认识刚才那个男人?”想起这两兄弟故意找自己茬,心里就窝火,故意在消毒伤口时摁多几下,见到那俊眉轻褶才罢休。
这淡淡的声音有点轻嘲,听得梁遇尘不舒服,“我为什么一定要认识他?”
靳染暗忖,难道说因她的蝴蝶连杜伟汶和梁遇尘的认识和深交也错开了?梁遇尘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听了这话,那敌意似乎减轻下来。
“你经常替你大哥处理伤口?”梁遇尘原以为靳染只是硬着头皮上,没想到她的手法熟练,看着一大口子的伤也不惊不慌,处理伤口的动作有板有眼,不逊于学校里的校医。
靳染扔掉用过的棉棒,起身拿了瓶白药粉和无菌纱布,将白药粉轻撒在伤口上,“我哥哪会让自己受伤。”
除了遭周老中伏那次,靳染可真没有见过靳明睿受过伤,谁见了他那张大冰脸不敬而远之,没谁有胆子和能力在太岁头上动土。
梁遇尘以为靳染说那位“大哥”有点身份,危险事都交给了小的办。“刚刚为什么跑过来?”
“不小心滑脚了。”靳染被看得不自然,“我靳染还没狼心狗肺得扔下救自己的人跑掉。”有起过掉头走人的冲动自动忽略了。
梁遇尘盯着靳染许久,虽然不悦她不太友善的态度,但也比之前那气死不偿命的笑脸好多,问:“为什么要让你大哥打廖志强?”
“那人不是我大哥。”能让靳明睿动手的话,廖志强怕是尸骨无存了。
“那为什么表哥他说……”
靳染轻撇唇,“你说呢?”
一个说有,另一个说媒,就是两人之中一定有个在说谎。梁遇尘沉默下来,靳染眼皮子也没抬,道:“请那家伙打架可贵着,你现在付钱给我去付,也好落了个揍你表哥的实名。”
谁会傻得给钱揍自己的亲人?
靳染不想管梁廖的恩怨,但是,可能事关廖可人的幸福,还是提提吧,边裹纱布边佯作不经意道:“你表哥是不是经济有点拮据?不过缺钱也别当妹妹是外人,要换成我大哥,有朋友想让我陪他们过夜,说不准他们连第二天黎明也熬不过了。”
靳染看得出来,梁遇尘对廖可人是真的手足情。
梁遇尘忽地抬脸,神色阴沉地攥住她胳膊,“你这话什么意思?”
靳染瞥了胳膊上的手,见后者讪讪地松开了,才懒声说道:“字面上的意思。”语气不轻不淡,显然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
梁遇尘的眼底闪过锋芒,也不强求,靳染看起来不像表面好说话,就她刚才面对杜伟汶也面不改容也可以知道。
“我表妹将来是要嫁人的。”
原以为梁遇尘在想啥事,结果自己腹诽那么久,他就蹦出这么吓人的话,靳染一下子连恼意也忘了,侃道:“她不嫁难道还想娶?”
梁遇尘微微皱眉,“难道你才是男……T?”
“不,我是G。”
梁遇尘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脱口就问:“什么G?”
“G-I-R-L。”
靳染说话真真假假,梁遇尘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此时此刻已经分辨不出,她对他说过的话里面哪句是真那句是假。包扎好抬头撞上他的目光,靳染一怔,然后道:“可别喜欢我,我是心有所属的人。”梁遇尘的唇角抽搐,他当然知道,对象还是他家表妹。
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被靳染通知来的廖可人,还有来凑热闹的殷诗诗刚好来到校医室。
听着靳染说梁遇尘受伤,廖可人就赶来,看到伤口还是吓得脸色有点白了,“表哥你怎么了?”梁遇尘的伤口多而不深,不用缝针,但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殷诗诗听到梁遇尘是为了靳染受的伤,仿佛发现了□□一样双眼亮晶晶地眨着,插嘴问靳染要不要像古代人向梁遇尘以身相许。
“诗诗,别乱说话!”廖可人不满地瞪了殷诗诗一眼,自己认识靳染时间不短,顾维和靳染两人也算是自己见解撮合的,怎会不知道靳染有多喜欢顾维。要是没了顾维,表哥能和靳染在一起倒是合适,也好让他忘了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偏现实没有如果。
靳染嗔了殷诗诗一眼,“就是,妾身可是陛下的人。”
殷诗诗那句话廖可人是有点恼的,玩笑也有度,私下怎么说也行,靳染宿舍里的人都知道她有男友,在梁遇尘面前说很容易挑起两人暧昧的话,可就在此时,被靳染忽然冒出来的天雷话给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