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无题(2 / 2)

情人没找到一对,熟人却找到一枚。

瞧着坐在校道某张长椅上的梁遇尘,靳染暗叹真是邪门,明明不在学生会,还三天两头就碰到他!不过谁叫是同校,就算一天碰四五次面也不算奇怪。

得知她和廖可人不是“那种”关系,梁遇尘跟自己的矛盾算是化开,因为又被自己耍了,他冷过几天的脸色,过后就好多了。可毕竟两人没多大的关系,要算的话也只是恩人和朋友表哥,师兄的关系,恢复了以往和谐的点头之交。

要说靳染为啥不恼梁遇尘当初冷眼冷脸,也归功于以前的记忆。他现在对她算和善,前世他经历背叛、企业内乱,性格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开始接触他时,见人就扎的刺猬,误会她想借他来飞上枝头,还出冷言将她贬得一文不值。一度怀疑梁遇尘是顾维拿来恶整自己,报复临走以前还让人弄掉他女人肚里的孩子。要不然怎会她做啥都是错的,梁遇尘都认为她是不怀好意(这虽然是事实),要不是事关重大,还答应了那家伙,真不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飞上枝头?

擦,她原本就在枝头上,靳家那大大的光圈也不稀罕,难不成还会觊觎别人家的。

侧头看那张沉静的脸庞,他的睫毛很长,眉宇也没像那时那般顾虑过多,动不动就皱着……像有点儿触动了,她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又闭上。

默然地看前方,听着秋风扫过,树叶沙沙作响。

“不是吧你,才两瓶就倒……”

同部门的人走过来,看到梁遇尘一人轻仰头闭眼,笑他酒量比平常要浅。

梁遇尘听到声音张眼,目光清明,没有一点醉意,“这几天赶论文睡晚了,才闭眼歇会儿而已。”从有人坐下,他已经察觉,不过以为是经过的路人才不予以理会。

——对不起。

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轻哑,扯动了心底某根弦。

他认得这声音的主人,但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他和她没多深的关系,唯一的联系就是廖可人,如果是为了之前戏弄自己的事,也用不着像对他做了罪大恶极的事而忏悔一般。

这年冬天来得比往年快,从医院出来的靳染不住地对着双手呵气,揉搓了许久才弄了几丝暖意,想念起那双永远暖呼呼的的大手,轻易就握住自己的柔荑,然后把两只手塞进同个口袋里的日子。

顾维那边的问题应该解决了吧。

不久前听说合作对象投资的一部电影,配角摔了脚,对方看顾维面相好,请他帮忙顶替这个位置。

靳染长长喟叹,看着好像许多人和事因她的产生起了翻天地覆的改变,但心里总有种莫名的诡异感,那些事都沿着另一条的正轨发生。

许是太多伤春悲秋的情绪上心头,亲戚到的日子刚好是圣诞节那天,靳染病倒了。廖可人今天没课没在学校,班级有活动,宿舍的人都去了参加。

生病是人最脆弱的时候,尤其是身边没有一个亲朋好友。

靳染的脑袋昏昏沉沉,紧紧地搂着了抱枕,翻了十几趟身子,很困却又睡不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发了条信息给顾维告诉他她生病了。发了出去有点后悔,顾维还忙着拍戏,但无可否认的是,心底更多的是期待。

正如常说的那句,有多少的希望,就有多少的失望。一分钟,一小时,到最后夜晚来临,满心期待的人没有回应,为他找了许多的借口,也许睡了,也许没看手机,也许……最后它们都成了盆冷水往头泼下,凉彻心扉。

顾维是不是早忘记了她,看上了那里的金发女郎,过着左拥右抱的齐人日子?越想越气愤,越气愤头越沉重,也不知是不是被气噎了,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

“小姐,这是少爷送的。”

她瞥了一眼安乔手上的盒子,淡淡地嗯了声,就低头看书。

听到关门的声音,她才放下书起身,拿起桌上那个盒子,小心地拆起包装来。不论顾维在国内国外,逢节日(清明重阳那些除外)他一定会让安乔带来份礼物。

这次的圣诞是个水晶球的音乐盒,里面有间小木屋,四周飘散着闪灵的雪花。透明的球体上印上自己的指痕,她放下用袖子轻轻地拭擦,容不了一颗沙子连尘灰也没让它们留在上头,然后小心地摆在壁柜最显眼的那处,每看几页书就忍不住偷偷瞧上几眼。

那晚上睡得很甜,梦见她忘了所有不好的事,和他生活在那简单而温馨的屋子里。

有时梦太美好,让人往往忘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它与现实恰好相反。

顾维玩弄着那音乐盒,滑手掉到地上,球体上的玻璃没有破碎,可也裂开几道划痕,对上刚进门看到这一幕的人儿,平静的脸容有过几丝异样,但很快恢复正常,走过去弯腰捡起,试扭动黑色底部的按钮,悦耳的音乐没有响起。

“坏了就坏了,喜欢再买就是。”

那是不在意的语气,她抬了眼,嘲弄地望着他,送的人都不在乎,自己紧张个什么劲。想扔了又好几次停下,大手拿过就直接抛进垃圾桶,甚至连她喝止的机会也不给,她呆然地盯着他这一举动,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更多的是道不明的悲凉。

顾维转过脸,看到的是那张如同刚带她回来那般一汪死水的容脸,不再对任何事报予希望,凝睇着她嗤道:“还学不乖,净眷恋些没用的东西。”

这话不轻不重地落在心头,很好地制止了那想从垃圾桶翻找的愚蠢念头,天气冷得及时,长袖子遮挡了那拎着的拳,自己已不是昔日的靳染,不能发怒,不能惹烦这男人。掐得掌心多疼,面上就有多平静,沉默看着他半晌,走过壁柜那边,随意拿起一个物件说送他。

她没有如往常轻易动怒,深黑的眸子有过怔然,可还是接过,唇角勾起蛊惑人心的笑,那是她第一次看清楚,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不愧是出色的演员,里外也能保持者这副作态。

顾维最爱跟她斗嘴皮子,本来几天没能合眼好好休息,这会儿讨了个没趣也没待,就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