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染过去蹲下,廖可人的左脸颊高高地肿着,嘴角还带着伤,穿着暴露的裙子成了几块勉强能挂在身上的布料,看得她直皱眉,轻轻拍好友的肩膀,“可人,没事了。”
闻见声响,廖可人颤颤地看着眼前的人,睁了好久的眼睛,方认出好友,目光渐渐恢复了焦距,她唤了声“阿染”,终于松开了扎得手鲜血淋漓的玻璃碎片,然后像是抓住一根救命草似的抱住了靳染,纤弱的身子不住地打颤,口齿不清地呢喃着些话:“都是他们……阿染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靳染轻轻地嗯了声,柔声安抚着惊惶无措的廖可人,尽管长着男孩的性格,但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廖氏倒了后,梁霆没短缺过廖可人什么,加上有沈离暗中帮着,廖可人到现在为止也算是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面对这些事怎会不怕?不过就算廖可人是故意的,她也不会认为好友心狠手辣,因为换做是她绝不会让这种人好死。
夏天衣服单薄,靳染身上也没有多件衣服能给她披,幸好沈离有顾维的好习惯,把衬衫脱给廖可人披上,他身上还能穿着件的背心。
忽然,一群大汉来势汹汹地破门而入,将靳染他们几个围着。
廖可人是“新”人,夜总会怕新人服侍不周,把客人得罪了,没半个小时会有人来巡查一遍。来查看发现了形势不妥,马上跑出告诉了负责人,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经理拨开守场子的人,看见靳染他们的出现,心大惊,再低头看倒地的客人,明眼看就知道抢救不回来,“如果看中了店里的人,大可以开口,这样胡乱动手我们可负责不起。”
经理说得委婉,但其实意思很明白,这客人死在这可与店里无关,就是靳染他们做的,得负全责。
“你说她是你店里的人?”靳染指了指死命抱着自己的胳膊的廖可人,感觉到说这话时,胳膊被勒得更紧。
经理点头说是。
靳染当场冷下脸,喝了一句“胡扯”。经理面色不变,好声好气地道:“这位小姐,她的的确确是我们聘请录用的员工,如果不相信可以去看我们签的劳动合同。”
“也好,能让她当场做笔迹比对……”靳染说,“根据我们Z国规定,用人单位以胁迫手段使劳动者在违背真实意思的情况下订立劳动合同的,劳动者都可以解除劳动合同。”没想到靳染真的不依不挠,经理的淡定有点挂不住了,场子是黑龙开的,在B市谁敢故意来闹事,再说夜总会明摆着干那行业,哪有什么劳动合同,有的只有变相的“卖身契”。
“跟他们废话什么,客人死了我们怎么交代,这事闹出去,还有谁敢来我们这?”有人不耐地打断,劝告着经理。
进来起码有□□个大男人,时值壮年,胳膊比靳染她们的大腿还要粗,而靳染这边只有沈离,祁宁和两个手下,还有她和廖可人两个瘦弱的女孩,难怪这些痞子态度嚣张。
经理刚进来就看见除了沈离和祁宁以外站在靳染和廖可人身边的两个男人,心想这可不是见义勇为的作态,该是他们认识的人,早派来潜伏找新来的“陪酒女”。亲友出事还能保持脑袋清晰,这让见过风雨的经理心下打了个激灵,可听了负责看场子的人的话也觉有理。
这人命闹了,眼前是否贵客也归不会是回头客,经理张嘴想让他们先绑住靳染他们,祁宁冷静地先他一步,“我家先生问候黑龙的舅子,现在身体还好?”
有人呸了一声,“你家先生是谁?”
“靳禄。”
经理和其他打手闻言面色俱变,看祁宁的目光也变了。
靳禄不是神人,放在几年前当然不会连地痞也认识他的名字,但自从虎子街上虐打靳染的事情传开,在J城盛名的世家驱动了黑白两道,抓了虎子,还将虎子一家折腾,狠狠刷得黑龙的脸上无光,还得往肚子闷吞一口气,B市除了寻常人家,也没多少人不知道靳家的大名。
J城世家是出了名,黑白两道都敬畏着,尤靳家行事属最霸道,传到B市就成了披着羊皮的恶霸。
祁宁再道:“这位小姐是我二小姐的好朋友,如果动手可以奉陪,但伤着半根头发,可是得用你和你们家人的命来还。”抓起离她最近的粗汉的胳膊反手一扭就脱臼,给了个很好的警告和下马威。
双重直下的威慑度够了,几个男人的双脚抖如筛糠,没敢怀疑祁宁的话,虎子一家就是最好的证明,虎子尽管只是黑龙的前妻大哥,但也归是亲人,当顶头老大的黑龙也得忍下这口恶气,他们又算什么,只是在黑龙手下里面属于打酱油的级别,上头起码有四五个老大,他们怎么也傻得认为黑龙连大舅也不帮,管他们死活去报仇。
打手们又惊又怕地看着经理,这时的经理又好他们多少,要不是见惯场面,怕也随他们的一样去,自己聪明的话该睁只眼闭只眼就随这些人带走廖可人走,可眼皮子下管的“员工”被带走,黑龙就会轻饶过了他吗?不会。
经理想的比打手要多,强龙斗不过地头蛇,畏惧也先该“地头蛇”,虎子吃了瘪黑龙没讨回来是理亏先头,瞧那位大名鼎鼎的靳禄伤的可是亲生女儿又能奈黑龙如何。想到这,经理暗地朝打手行了眼色,正想让他们动手。
沈离和祁宁他们是何等人,比起这些打手更懂察言观色,站在手下的同个边上,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似乎哪一方有动作就破了两阵对峙。
“今天的场子闹得挺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