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臻笑道:“建国没跟你说么,我是给你们爷俩压场子的。”
“是你?”老生上下打量着郁臻,这么个女娃娃,看着就弱,咋能压得住场子?他本来是不愿意带着闺女来的,奈何对方给的钱多,又说是找了个厉害人物,绝对没问题,可没想到对方说的厉害人物,竟然是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这不是胡闹么!?
郁臻光是看老生这表情就知道他不相信自己,也不废话,直接说:“你是外地的班子,没听说过我,我叫郁臻,之前给人压过几年场子,从来没出过事。”
紧接着,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是阴生子。”
老生一听到阴生子三个字,脸色瞬间变了:“你是阴生子!?”
“嗯哼。”
“原来是阴生子,阴生子,我说主人家怎么会找你这么年轻的娃娃。”老生方才轻蔑的神色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郑重:“我叫方世郎,这是我小闺女叫方倩倩,我还有个大闺女,之前都是她跟我一起唱鬼戏,这两天生了病,嗓子哑了唱不了,我这小闺女是头一回,所以怕出了乱子,既然小师傅你是阴生子,那我就放心了,今儿晚上,就拜托你了。”
“放心。”郁臻笑眯眯道:“有我在,让你闺女放心大胆的唱。”
这时宋建国走进来,看见郁臻在后台,松了一口气:“小师傅原来你在这儿呢!”
说完又对方世郎道:“方师傅,这就是我说的厉害的郁臻小师傅,有她坐镇,您尽管放心!”
这唱鬼戏的班子他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生怕对方看郁臻年纪小觉得不靠谱,在罢演了。
“哈哈,我刚刚已经和小师傅认识过了,有她坐镇,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方世郎哈哈大笑。
宋建国听了这话,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郁臻,厚厚的一沓,分量不轻,约莫有个一万左右。
原本说好了八千,宋建国又多加了三千凑了个万里挑一,为了是个好兆头。
郁臻拿着红包,眼泪都要飚出来了,她都快忘了金钱的重量了。
呜呜呜,好沉,她好喜欢。
吃完席,下午两点一刻吉时出殡,长长的两条队伍,为首的吹着唢呐,中间的是老人的家人,披麻戴孝,手撒纸钱,最后尾儿八人抬着棺材。
“嚯,阵仗真是不小,八人抬棺,着实少见。”郁臻啃着鸡腿儿在一边儿旁观。
这阵仗真是不小,宴请八方,请来戏班子唱鬼戏也就算了,就连这棺材都是楠木的,寻常人家都是用的松木,柏木,富贵人家用楠木,再就是难得一见阴沉木,可最稀奇的不是楠木棺材,而是棺材一侧刻了个小小的季字。
这个季字可不普通,整个丧葬行业,只有柳州季家才有资格在棺材上刻上季字。
俗话说得好,住在杭州,穿在苏州,吃在广州,死在柳州,柳州出的木材上上等,很多工艺精湛的大师傅都蜗居在柳州,其中的便是以季家为首。
光是个普普通通的楠木棺材许是没那么贵,可是刻上了季字,那价格可就又不一样了。
这宋建国,出去几年真是不知道在哪儿发了笔财,二三十万的棺材都舍得。
再一想,自己这一万块钱可是这一套里面的小毛毛雨,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