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地路内,大郅搀着小玉向前走着,隔一段就有一盏马灯闪着微弱的灯光。
小玉手里拿着手电筒,遇到马灯时就关上。
小玉喃喃地声音:“大顺子呀,我这耳里怎么还有枪声呢。”
“小玉你别害怕。仗都打完了,我们打赢了,把鬼子打跑了。”
“我们还活着吗?死了那么多人,到处都是血腥味。”
“我们活着呢,新四军今天七个人没了,长杰今天也没了,明天保不准又是谁了。要不人家说,趁活着的时候,好好地,结婚过日子……”
小玉沉默着走了一会说:“大顺子,我累了,歇一会儿。”
大郅忙说:“好的,歇一会儿再走,坐我腿上吧。”
两人坐下,大郅慢慢地抱住了小玉,小玉也紧紧回抱起大郅。
大郅也是第一次长时间地与自己的未婚妻如此亲近,女人的相偎抚慰着他一天血脉贲张的高度紧张状态。两人变相挽为相拥,他们都在把一天的紧张和压力通过这亲密无间的相拥释放出来并寻求着互相安慰。
说不上是谁有意还是无意的,两人的头发总不停地厮磨着,额头相抵着,脸轻贴着,接着就是嘴唇如触电般相触相碰,终于两人同时爆发了,捅碰了一层相矜的纸热烈地吻在一起。
当地约定俗成的民风两名定亲的男女是可以同居的,就像童养媳早早入住男方家一样自然。大郅近几年一直向小玉提着这个要求,但小玉一直没有同意。发生了上次小玉险被鬼子玷污的事情后两人都有着后怕,所以当大郅在吻着小玉时有着进一步的行动小玉没有拒绝,想着也办过定婚礼了,也是紧张了一天的松懈。
在静静的洞里随着小玉的一声长叫大郅成了小玉最亲密的人。在这迸发着人性的时刻,让人忘记了战争,忘记了刚刚逝去的人,不去想什么未来,也不顾周围的一切……
小玉把手边的手电筒关上了。
后面的山洞路上袁宝摸索在山洞里,身后是小峰几人抬着兰天野。
小宝一人走得很快,走一会儿就等一会儿,用手里的手电筒照着亮儿。
小峰气喘吁吁地说:“宝儿姐你先走吧,我们抬个人速度上不去。这路我们都走惯了,有没有亮儿都一样走。”
小宝向前看了看马灯的微弱光线:“好吧,再往里马灯就连上了,我先上去烧点水。”说罢小宝就自己摸索着向前走去。
突然前面静静的洞里传来小玉的一声长叫,小宝马上向前跑了起来,突然她又定住了身子。
前面传来了小玉的呻吟和大郅呼呼的冲撞声,小宝静静地听着,顺着洞壁瘫坐下来。
小宝的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男人的面孔,有兰天野,有彭雪飞,有胡昆,有占彪,这些人反复出现着,最后占彪的面孔定格了,但接着又是一片朦胧。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郅和小玉再没有机会这样相融过,一直到两个月后小玉发现被大郅一枪中的有了身孕,小宝和占彪为他们举办了隆重的婚礼后,大郅和小玉才堂而皇之地成了夫妻。
初谙个中滋味的他们——小玉没日没夜的要,大郅没日没夜的给。在计算预产期时,小宝早就把生产日期算出来让小玉和大郅目瞪口呆。而小玉和大郅早早把孩子的名字起出来叫“郅彪”也让占彪和小宝目瞪口呆……在这块山野之地上,人们留下了血,留下了生命,也留下了绵绵长长的情。
下半夜的月光下,一支赶着十二驾马车的“半机械化”部队在占彪的带领下离开了靠山镇,马车上满是武器装备和戴着钢盔的士兵。模糊的占彪面孔在晨曦中逐渐清楚起来。田野公路上占彪坐在马车右辕上,二民赶着马车。身后跟着一溜12挂马车队,马车上影影绰绰架着轻重机枪。
后面的马车上,一群钢盔下出现了强子、三德、二柱子和正文的面孔。三德坐的马车旁,跟着摇着尾巴的四德。
还有彭雪飞、隋涛、迟玺的面孔,人人神情严肃,坚毅。
马车队络绎向前,马蹄声阵阵。
拂晓,县城前的公路上,行驶着两辆并排的12辆九四式战车,马达声隆隆。
紧跟着几辆卡车,第一辆车驾驶楼里坐着吉野,胳膊上都打着夹板,白色的绷带挂在脖子,一名中尉陪在旁座。
接着的卡车里坐着目不斜视的龟村联队长。
松山坐在随后的卡车里,与吉野的打扮大同小异,藤田陪在身旁。
12辆九四式坦克扬起一路灰尘,轰隆隆地向前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