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少佐是接替间濑的情报参谋,是个有经验的职业军人,远比间濑胜任这个职务。他说着把弹壳狠狠地摁入堤身。然后他望着暮色苍茫的原野自语道:“如果他们没走,莫非藏在这地下?或者又化装成我们的人?”
松太郎马上接话:“要不我明天在这一带放点毒气?把他们赶出来!”
松次郎摇摇头说:“那样不行,莫不如我们就去他们的根据地,去靠山镇,用我的火焰喷射器,把他们烧出来。”
河野这时低吼一声:“我的,明天亲自去靠山镇!”
龟村在旁提醒道:“不要忘了轰动我们全国的‘以十抵一’那事,你们要去摧毁靠山镇,我们联队不参加。”
河野听罢脸上的肌肉虬结着哈哈大笑:“太可笑了吧,堂堂一个大日本帝国大佐军官,竟然被支那一个班吓成这样!我他妈的就不信那个邪,非得会会这个狗屁的机枪班,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好,明天我们联队自己去。松太郎、松次郎你们打先锋!”
多少了解一点龟村的值贺没有批评龟村,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龟村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揪住河野的胸口咆哮道:“你他妈的知道个屁!这个占的,毁了我的一切,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是在寻找机会,我在寻找和他决一死战的机会!你懂吗!”
说罢一把推开河野转身而去,几个中佐、少佐向值贺敬了个礼也随龟村向汽车走去。值贺见状把握在手里的白手套一挥,示意黑川少佐收队回城。
河野中佐整了下领口刚要跟上,突然远处十几里外传来一阵重机枪声,是在包围圈里,好像在河岸附近。
这阵枪声在本来四处枪声已渐平息的傍晚显得格外清晰,长长的不间断射击还夹杂着成群掷榴弹的爆炸声。日军众军官都停住了脚步倾听着。
河野心头一阵乱跳,犹豫下望向龟村说:“有三挺维克斯重机枪,支那班有我们这种新装备吗?”
龟村回头道:“久闻河野阁下是军械专家,看来不是浪得虚名。不过这款新九二式比老九二式发射速度每分钟整整提高了一百发,傻子也能听出来的。刚才这里的也是维克斯重机枪。他们把我们铁道作战的交通线都掐断了,啥装备得不到,包括炸酒井中将的地雷。这动静正是他们,轻重机枪加掷弹筒,这是他们典型的打法。”
河野自语道:“看来他们真的没走,不但没往外跑,反倒跑我们合围圈里面去了。那个方向应该是户田和针谷中队。”这正是他一听到那里枪响心头乱跳的原因。
龟村仰天一笑:“中佐阁下,看来你还真得学着点。这不是他们跑里面去了,这是他们另一部份的分散作战,不然怎么会都是一挺或者三挺重机枪呢。告诉你吧,一挺重机枪是他们一个分队10个人的兵力,三挺重机枪是他们一个小队30多人的兵力。这个支那机枪班,可以在我们这个地区分出10个到30个这样凶悍的作战小分队。”
河野再没回击龟村,而是命令身边的参谋:“传我的命令,调太仓骑兵中队立即向枪响处驰援。”
没想到河野命令刚出口,枪声突然停息了。众军官面面相觑,这前后不到五分钟的密集枪炮声好像没有发生过。
龟村摇摇头叹息道:“唉,他们又得手了。”值贺大佐在旁打断了龟村的话催道:“速速回城,了解情况后再定夺。”
众日军军官10多分钟就开车回到了县城,直接来到龟村联队司令部,正待值贺大佐要向山内正文师团长汇报这里的情况时,突然又传来一阵激烈的重机枪声,不久又沉寂下来。
众军官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调动各方部队向枪响处赶去。夜半时分汇报来的结果令他们大吃一惊:“支那一个作战小队伪装成我军乘着三艘汽艇袭击了岸边的户田中队和针谷中队,户田义直中尉失踪,针谷逸郎中尉被勒死,岸边被袭皇军不管死者还是受伤的都被投入了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