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急于提及肝安宁,反倒是招了招手,让施怜取出了一盒药物。
他小心地拆开药盒,在吴月桂疑惑的目光中,解释道:“这是甲磺酸仑伐替尼胶囊……一款针对肝细胞性肝癌的治疗药物,虽然是仿制药,但药效却不比原创药物差多少,它是目前国内十年来首个获批一线治疗晚期肝癌的药物,也是中国第二个上市的肝癌一线靶向治疗药物。……”
甲磺酸仑伐替尼胶囊,看名字就知道,仿制的是是卫材开发的仑伐替尼。
其本体是口服多靶点激酶抑制剂,它能抑制血管内皮生长因子受体(vegfr)1-3、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受体(fgfr)1-4、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受体(pdgfr)α、ret及kit等多个靶点。
而国内公司成功完成了对仑伐替尼的仿制,甲磺酸仑伐替尼胶囊一举成为肝癌靶向药仿制药中的新贵。
“多……多少钱呐?”吴月桂黯淡的眼神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惊喜和期待。
说话的同时,她的手有些颤抖地接过了药盒,摸索着这一板药。
许秋实话实说道:“三千二。”
“三……三千二?!”
啪嗒一声,药片掉在桌上,吴月桂又惊又惧地望着这小小一盒药,道:“我老天爷,怎么能卖这么贵,它能管几年吗?”
许秋摇摇头:“一盒药三十粒,一个月需要两盒,大概六千块钱。”
吴月桂更加震惊了。
她的手慢慢地缩了回去,再看这一盒药片,突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三千两百块……
这笔钱,是她患病前一亩地的收成,是三十袋化肥,是三百斤粮食……结果就变成了这一颗颗的小药片,半个月就能吃没。
这么吃下去,再富的人家都能吃穷!
吴月桂心里升起强烈的恐惧。
她并不知道,三千二的仿制药,在肝癌靶向药领域已经是很便宜的一类了。
正版原创药仑伐替尼,或是索拉非尼,动辄一万五、两万五一盒,一个月的医药费在五万往上走!
“大娘,你听说过七星片吗?”许秋转移开话题。
吴月桂惊讶地看了许秋一眼,接着点头道:“晓得晓得,我病友群有好多人都在说这个药呢……它才五十七块钱,比肝安宁还便宜了三块,这三块钱可以让我们多吃一天的饭了!”
说罢,她自言自语地嘀咕起来:“好药呀,真是好药,你看这些药,卖几千块钱,家都吃垮了,七星片只要五十七块钱,可就是买不到,我听他们说这个药现在在做什么试验,等试验做完就能吃了……可惜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她已是肝细胞癌晚期,手术无法切除,只能靠肝癌靶向药碰碰运气,有效就能多活两三个月,没作用的话,说不准下个星期就死了。
说到这里,吴月桂的语气低沉了下来,她沉默了很久,才重新组织好自己的心情,抬起头道:“不过没事,其他人有药吃,以后就不会再有人因为肝癌病死了……咱肯定会越来越好!”
许秋附和着,等老人停嘴后才道:“七星片是我研发的,顺利的话,明年年初就能上市。”
老人本来在发呆,听到这话霍然抬起了头,她用惊讶和震惊的眼神望着许秋,好几秒钟后,才从不太明亮的光线中辨认出了许秋的容貌。
即便在屋内昏暗的老式白炽灯下,许秋雕刻般的面容依旧透露着独特的气质,老人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在新闻联播中看到的那个男人。
她惊喜地站了起来,指着许秋,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许秋!你是许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