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白白去刷碗。确定她进厨房了,听到舀水的声儿了,姚母才对她儿子压低声音道:“恒儿,你跟我说,栾惟京他媳妇儿是不是有了?”
这事儿又不是啥秘密,姚子恒想去厨房跟白白说话,回的漫不经心,“有了啊,这有啥好神神叨叨的?”
看她妈的架势,还当说什么呢。
姚母一把抓住了要出去的姚子恒,“那温鱼和白白一般大吧?”
这话头一听就不对,姚子恒转身安抚他老娘,“那我跟京哥还不一般大呢!娘你不能这么想。”
又到了头疼的话题,姚子恒只想脚底抹油。
厨房里刷锅洗碗的白白还在高兴,丝毫都不知道她婆婆在干什么好事。
儿子一回家就往白白跟前去,姚母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她索性急道:“恒儿,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指不定哪天就不行了。”
“妈——”
姚子恒拖着长音喊了句,音调不自觉拔高了些,厨房里的白白忙停了手。
姚母眼圈儿泛红,“你就拖吧,我看你能拖到啥时候。”
是她着急了,不该白白在家的时候说这个的。
只要白白在跟前,就跟有啥在勾她儿子的魂似的。心下盘算好,姚母反倒起身出了家门。
次日礼拜六,学生们休息。
之前给栋梁表弟做的滚铁环,小家伙挺稀罕的,小冤种就打算再给二舅家的耀表弟做一个。
正在院儿里拿着老虎钳弄铁钩子,把铁条的尖端捏进去,以免伤到人,一辆二八大杠骑到了家门口。
温牧时先把坐在前梁上的儿子抱下来。
脚刚挨着地,温栋梁就往院儿里跑。
小冤种顺声儿看到人,立马丢下东西站了起来,“你!咋来的?”
赶紧往小表弟身后看,栾纵添便瞧见了推着洋车进来的三舅。
一把抱起了温栋梁,朝着温牧时,小冤种没什么好气,“你来干啥?”
反正他不待见这个三舅,那么小的表弟都被人虐待了,他还当看不见。
温牧时把洋车支好,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小铁盒。
“给你的。”
小冤种不接,“啥玩样儿就给我的,我不要。”
抱着小表弟就要往屋里去,“鱼姐!你看谁来了!”
他单纯显摆小表弟,想到还有一个不招惹待见的,小冤种紧接着道:“栋栋来啦!”
温鱼手头上忙着画表格呢,没有电脑,只能笔来写。到时候方便给每个人算工资和奖金。
“你们自己先玩儿。”
温鱼应了声,拿开尺子,另起一行。
小冤种看了眼,见小后妈真在忙,抱着小表弟就要去那院儿,“咱们找三叔去,给奶看看胖了没有。”
温牧时没敢进屋打扰温鱼,拿起栾纵添丢下的老虎钳,接着鼓捣推铁环的长柄铁钩子。
不巧,有人来家里找栾三军,小冤种就把温栋梁给抱回来了。
见不招人待见的三舅在长柄顶端专门弯了一下,那样推起来手腕儿就不再费劲,小冤种稍微对他有了点好感。
温牧时用碎布条把长柄包裹住,试了试不磨手了,递给栾纵添。
小冤种口是心非,“比我做的差远了。”
温牧时把暂时搁到洋车后座的小铁盒重新拿了过来,“之前就说了要来给你送谢礼的,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前两天我去朋友家,见他家学生就用这个,喏,这是现在镇子上卖最火的双层文具盒,送给你。”
谢礼?
小冤种早把这件事给忘了,“为啥要送谢礼?”
温牧时笑意更浓,“感谢你和小鱼替我照顾栋梁那么长时间,从你家回去后,他都胖了三斤。”
那是被用心对待,用心养了的缘故。
小冤种猛地想起来之前的事。三舅说感谢他,当时他有情绪,张嘴就问‘你咋感谢’?小后妈拿话刺儿了他一顿,三舅笑哈哈说有谢礼。
这都是小后妈给他争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