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岳麟径直走出县衙,这可气坏了郎世才。
“大人……咱们不如去县衙抽查,若是岳麟有不轨之举,证据确凿,正好顺水推舟将其拿下!”
一旁的师爷赶紧献计,郎世才大喜:“善!就按你说的办!”
县令一走了之,县丞和捕头总不能再走。
“你是凤阳县丞?将凤阳近年的账给我拿出来!”
郎世才居高临下,黄县丞应允道:“大人稍后,下官这就去办。”
郎世才抬眼看向凤阳县衙,冷哼道:“这岳麟好大的胆子!县衙比本官的衙门还要气派!”
尤其是琉璃装饰,更显富丽堂皇。
若不是有百姓路过,郎世才早就命手下将琉璃装饰据为己有。
“给本官查!看看凤阳的赋税,有何遗漏!”
“是!大人!”
临濠府一众官吏,可都是挑肥拣瘦的好手。
如今新朝初立,百废待兴,上缴赋税十分困难。
不少府县都选择了动手脚,来欺瞒朝廷。
上下一气,朝廷也被瞒在鼓里,不过大多数府县都经不起查。
好在朝廷如今的重头戏,都在北伐上,洪武大帝还腾不出手整顿吏治。
“哼!就数着岳麟胆大妄为,其他府县,也就报个差不多的数。”
“唯有这厮,牛皮吹上天,他就不怕引起朝中注意?”
“听说胡相已经在朝廷中弹劾此人。我再为胡相添把火,妙哉妙哉!”
郎世才嘴角上挑,只要傍上了胡惟庸这棵大树,他这知府的位置可谓是稳如泰山。
别看明朝的俸禄,比大元朝少去大半,只够官员养家糊口。
但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知府不会捞钱?不存在的!
“查!一定要给本官查出凤阳县的猫腻!”
知府大人这般发话,手下人当即会意,一个个开始咬文扣字,誓要找出岳麟贪腐的证据。
一个时辰过去,众人无功而返,凤阳的账根本没有任何水分!
“不可能!查!给我仔细的查!”
两个时辰过去,负责查账的官吏口干舌燥,凤阳县令实在人,压根没有虚报赋税!
“放屁!怎么可能有人如实上报?今天查不出来,你们都别想睡觉!”
三个时辰过去,官吏们睡眼稀松,以往这个时候,他们都搂着自家婆娘暖被窝,何必在凤阳县衙查莫须有的假账?
就连郎世才自己,也有些扛不住。
一旁的县丞老黄早就离开,王捕头以巡视县城安全为由,同样先溜为妙。
“混账!带人去岳麟家!就说他怠慢本官,将他带去临濠府听候发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显然郎世才无计可施,只得编造这等理由,才能将岳麟拿下。
耽误了三个时辰的临濠府官吏们,浩浩汤汤杀向了岳麟住处。
“岳麟!给本官出来!”
郎世才大腹便便,在众人搀扶下,大喊道:“凤阳账目有不对之处,赶快随本官回临濠府,听候发落!”
小院内,灯火通明。
岳麟披着儒衫,不解道:“大人若是觉得账目有问题,大可直言,至于要带走本官,是何道理?”
“此乃大明江山,可不是南宋这等懦弱无能的朝廷!大人想来个莫须有,找错人了!”
大胆!给我拿下!
郎世才大怒,手下官吏便要粗鲁冲向岳麟。
呼啦啦!
一阵躁动,无数火把照的凤阳如同白昼。
凤阳百姓们将临濠府众人统统包围。
“想动县太爷,先问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