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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东笑道：“因为什么？”尹雪笑了笑。盯着手里的酒杯看了一会儿，“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打陈瑞那混蛋吗？”许文东道：“不知道。”尹雪苦笑道：“那混蛋让我给他做情人，交换的条件是替我妈还债。”许文东没说话，尹雪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有一个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梦想？”

许文东道：“大多数都有这想法吧。”尹雪瞪着他道：“喂，你就不能说句假话安慰我一下？”许文东笑道：“至少你父亲不在这个范围内。”尹雪点了点头，“是，他是个好人。”又加了一句“换了我是他，我做不到他这样。”许文东想起自己的父亲，没敢应尹雪的话。尹雪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放下杯脸上开始出现了晕红。

又拿起酒瓶把杯子倒满，瓶里余下的酒已不到三分之一。举起酒杯对许文东道：“说真的，我现在有些羡慕尹雪了，谢谢你帮我爸妈度过了一劫。”许文东道：“言重了。”拿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尹雪道：“现在可以谈工作吗？”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尹雪的思维显得有些跳跃。

许文东道：“你想说什么？”尹雪道：“公安国土资源侦察大队拘捕黄石最大的非法煤矿厂宏源煤矿厂负责人时，经审讯他交代宏源真正的老板并不是他。”许文东道：“是谁？”尹雪道：“陈南翔陈副市长。”许文东放下了酒杯，没说话。尹雪道：“没想到吧？”许文东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刚刚觉得味道不错的美酒，这一刻忽然变得苦涩起来。

咽下苦酒，点头道：“没想到。”尹雪也喝了一口，说道：“你准备怎么办？”许文东也在问自己该怎么办？调来宁川工作不到四个月，因为自己的缘故已有几名市委常委被调走，就在今天省委又对刚到宁海不久的常务副市长***作出撤销其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职务的决定。***的倒下若追究其根源也跟他有一些关系。

现在因为整顿煤矿，又牵涉到一名市委常委，事情若捅上去，按照省委赵书记一贯的做法，肯定不会姑息陈南翔。但市委李书记会怎么看自己，其他市委常委呢，又会怎么看。这几个月宁海市委常委换了将近一半，若再把陈南翔的事捅出来，省委是否会追究李书记失察的责任？若省委将李书记调走，新来的书记会比他做的更好吗？

许文东有些为难了，见许文东沉默着不说话，尹雪自然明白他的难处，换了是她坐在许文东的位置，她也不知该如何做。想了想道：“别想了，其实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许文东苦笑。脑里现出来宁川前，爷爷把自己叫进书房说的话。那天爷爷两眼紧盯着他，说道：“明天就要去华西报到了，做好准备了吗？”他坚定的点了点头，爷爷严肃道：“记住，你是党和人民的县委书记，无论何时何地，做人做事都要无愧于党，无愧于百姓。”

想到这儿，许文东道：“回去后把那份笔录给我，我交给李书记。”尹雪眼里满是惊讶：“你……”许文东道：“就这么决定了！”语气坚定无比。尹雪眼里露出了钦佩之色，拿起酒瓶把许文东面前的酒杯到了半杯，余下的全倒入自己酒杯，举起酒杯正色道：“书记，我敬你！”许文东笑了笑，拿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许文东回到宁川南城出租屋时，已临近11点了。本以为顾冬梅已睡下了，不料客厅里顾冬梅还坐在沙发看电视，可儿估计是玩累了，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许文东放下公文包，笑道：“还没睡？”顾冬梅放下遥控板，仰起头上下打量着他，许文东道：“怎么了？”顾冬梅道：“今天……”话说了一半起身改口道：“我去给你放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