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林正山这回摇头摇得利落，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我觉得我可能理解了一点，我说说，你们听听我说的对不对。”

褚教授挑了挑眉，好像在说：这个脑子里只有一根神经的大老粗能这么快弄懂？

沈括安静以待。

“我想，我让那两支试管里的水，呃，母液动起来的时候，并没有主动操控精神力对它造成力的作用，它也许是受了我的感应动起来的？但是我要是想让沙子扬起来的话，是必须看到它，清楚它在那里，然后把我的精神力变成我的手，把沙子抓起来，扬开——是这个意思吗？沈括那个和我的精神系异能控物能力不一样，他只是和母液沟通了一下，传递了一下意念，是吧？”

褚教授点了点头，露出一点笑容：“差不多了。”

“母液，和其他东西不一样——你试着直接用精神力动它一下看看。”

林正山疑惑地操控精神力晃了一下液面。

液面晃动了一下。

“嗯？”林正山瞪大了眼睛。

“它跑了！我刚刚还没碰到它！”林正山惊讶道。

“是的，即使离开母液湖，母液也是活的。”褚教授道，“你说过，你的精神力无法直接作用于生物，只能间接作用于其他死物。即使还没有化形，母液也还是活着的，就像我们培养基里面培养的细胞一样。它可以和外界有某种程度上的沟通，你的精神力感受到它，就可以和它交流，让它变成你心意中的模样。它距离一个真正独立的生物的距离只是一个意念，或者说，一个精神体。”

“你们现在无法造物，就如植物王国的队长，将军，还有母树都无法造物一样。你们的精神力等级还远远不够，你们应该连队长都不如，因为你们还只能给母液一点点影响。队长可以完全自如地操控大量植物兵，而沈括，你应该还只能勉强控制一只植物兵吧？”

沈括点头。

“只有大祭司能造物，因为只有大祭司的精神力达到了给予母液意念的地步。”

“我心里那个模模糊糊的理论已经存在好久了，只是这个想法似乎太过怪诞，我一直没有说，也一直没有机会去验证。你们两个今天算是帮我走出了我的第一步。”

“关于整个异界生物的猜想。”

“我的想法是，整个异界，事实上，真正能算外星人的只有两个——植物王国和僵尸帝国的大祭司，其他人，应该都只是大祭司在这个世界的造物。”

“进入异界空间肯定没那么容易，除了能够造物的大祭司，其他人都没有进来的必要，因为其他存在都可以由大祭司造出来。他们的创造力差，但他们不是傻。”

“大祭司来自一个对物质理解水平极低的文明，就如同我们对精神力的了解几乎是空白的。在那个文明通过某种方式观测到物质的地球的同时，他们肯定也看到了地球上的种种物体。从精神力的世界到达物质的世界，需要有物质作为依托，经过观察，不知道以什么为标准，也许是植物天生更适合吸收特异能量？他最后选择植物这个形态，然后他依次造出了母树，和将军，母树生产队长，将军统帅队长，这些应该都需要他的精神体做出一定损失的，不然他不至于只造有限的一点，然后他再创造无穷无尽的植物兵，没有智慧，只有简单的意识，适合作为进攻者，依靠他从地球上看到的物质，再加上他贫瘠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他造出了各种功能的植物兵。”

“对面作为模拟我们人类的僵尸帝国大祭司同样。”

“我们的敌人不是亿亿万万，五百二十一个异界空间加起来，我们真正的敌人只有一千零四十二人。”

“消灭所有大祭司，我们的胜利了。”

“当然，这个想法目前还欠缺了很多实证，我不能证明它是错的，却也不能证明它是对的。事实到底如何，留待历史去证明。”

“总之，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想办法，想想精神力到底还有什么除了吸收能量以外的方式提升，剩下那五百二十个锚点都还达不到进入他们连接的异界空间的精神力，如果无法进入他们的空间，我们知道再多有再多计划也没办法起作用。”

林正山和沈括对视一眼，都默默耷拉着眼皮，低下了头。

神转折什么的，他们应该学着习惯。

“暂时想不到。”沈括道，“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把水果给锚点吃吃看。”

褚教授瞬间意会了他的意思，然后双目发亮道：“我们马上回基地，设立实验组看看！！”

“对了，那个叫魏文浩的小朋友，我听说他了。你多带着他点。基地好像找了一批精神力很优秀的新人吧，他们你也带着点。我们需要达到激活界限的人，越多越好。”

“对了，沈括你给林正山试试你的豆荚他能不能用，这方面作为锚点的你好像格外有优势一点，不过他已经突破到激活界限之上，按道理应该也可以了。不能用就让多试两次——你们回去吧，我先走了。”

褚教授随意挥挥手，走进了一座科研大楼。

沈括和林正山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回修炼室吧。”

之前被中断的修炼又继续了起来，不过魏文浩莫名地得到了和林正山一样“驻扎”在修炼室的机会。空间也像海绵里的水，只要肯挤，总还是有的，在六十多个人挤了又挤之后，魏文浩十分安稳地在修炼室找到个角落扎根了。

这让常年咸鱼、给自我的定位为大佬身边的小弟的魏文浩受宠若惊，偷偷掐了大腿嫩肉好几次才确定这不是梦。

难道属于我魏文浩的命运，身怀不自知的特殊天赋，遇到神奇老爷爷（林正山不情不愿地友情出演），获得一群强大的队友（很有自知之明），升级打怪（母树友情出演），拯救世界，登上荣耀巅峰的命运，就要从此开始了？

不管魏文浩的内心是如何的激荡，如何地脑补，林正山坐在沈括身边，接过沈括递给他的一枚只有半个立方的蚕豆豆荚，脸上沉稳严肃实则心中紧张得一笔地开始了和一只空间储存植物兵的“交流”。

按照沈括的说法，他应该去感受它，而不是伸出精神力触手去“触摸”它，“就像和一个可以说话的生物交流那样，你要尝试对它发出你的脑电波。”

林正山端端正正地和一只和他大拇指差不多大小的豆荚“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四个多小时，直到这一批来补回上次缺失的修炼室时间的异能者走出去，换了下一批。

修炼室内传来林正山有点崩溃的声音：“我就这么看，能看出个啥？它也不认识我啊！！”

沈括露出了无辜的表情：“这个……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而且我是空间异能者，您是精神异能者——要不，您自己换个法子试试？”

林正山焦躁地抓了抓脑壳，一双虎目瞪得要比豆荚还大了。魏文浩那个混小子还缩在角落里低着头眼睛偷偷往他这里瞄，还偷笑！！

——那傻小子以为他的精神力是吃干饭的吗？

下一批的六十多人陆续进入房间，每个人的表情都无比严肃、正经、坚定，他们肯定也听到了。想到这件事，林正山就更烦躁了。

他挫败地垂下头，瞪着手心的蚕豆豆荚，这么小，感受也感受不到，它也不会说话，那他……林正山又抓抓脑袋，然后他伸出一个精神力触手顶了顶手心里小小的豆荚。

然后，林正山的脑海中一闪，一个图像出现在他脑海里。

那是一个既不多明亮，也不多黑暗的小空间，虽然他并没有用眼睛去看，而是用精神力触手在感受，但是他能“看到”，这个空间的刚好适宜他打量空间内的一切的亮度，空间不大，显得方方正正的，他轻易就感受完了这个空间，并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土豆。

“额，这是以前剩下的，我忘了拿出来。”沈括有点不好意思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