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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看着那段枯竭的能量脉络消失,感受到许终身上的时间异能波动之时,她立刻意识到,这也许是救出许终的机会。
因为许终之前跟她说过,他因为“现在的自己”被巢穴剥离,所以只存在“过去的自己”,一直困在过去。叶初猜想,也许“现在的许终”被丧尸巢穴以某种方式控制了,提取了他身上存在于“现在”的能量,改造出这个S级的鬼东西。
毕竟,身为一个拥有SS级时间异能的人,许终身上的异能绝对是一个大宝藏。
这时候,韩杨也感受到了,他问:“那个……好像是许终的异能波动?”
“嗯。”叶初饱含期待地点了点头。
“这鬼东西不会是真的许终吧?”韩杨虽然这么问,但是他心里其实隐隐知道,既然叶初敢活剖,那么多半不是。
叶初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我猜想是在这个时间线上许终被剥离的异能碎片,被丧尸巢穴用某种方式控制改造了。”
韩杨恍然:“还有很多这样的?我们要去把它们找出来?”
韩杨其实也有点兴奋,因为他见过许终的强大,如果有这样的一个人与叶初配合,对他们来说,绝对是战略层面的变化。
叶初满怀期待地点点头说:“对,我们快点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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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情,许终一直没跟叶初说过——那就是在过去的时间里,他到底独自待了多长时间。
其他知道许终的人,尤其是叶初和楚楚,因为在花城时间泡里错过了半年时间,所以从最开始认识许终,到许终再次消失,时间甚至都不到两个星期。
加上叶初对许终没有任何记忆,加上一起经历的一切都快速且紧张,她几乎从来没想过、也没去问这方面的事。
所以她不知道,就连再次回到自己第一次获得异能的时候、对一切还一无所知的许终也不知道,他在第一次末世中待了5年,然后当正常时间线中的自己被剥离之后,他已经在过去的时间线中待了将近50年。
如果这五十年里,他一直在过去的时间碎片中也还好,至少周围是正常的世界,至少能吃能睡能玩,还有能休息睡觉的地方,也能和人交流。
可实际的情况并不是这样。
时间泡与碎片出现得很少,而且每次出现不过一两天,最多也就几天的时间。
绝大多数时候,许终都在空无一人的黑暗虚空之中,静静飘浮,寻找下一个时间泡。
就像一场永无止尽的禁闭。
绝对的寂静是很可怕的,比所有能想象出来的安静都要再安静一千倍一万倍,许终能随时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肌肉骨骼运动时最细微的摩擦声响,就连血液流动的声音也能听到。
至于心跳,简直就像打雷一样惊天动地。
而且,在这样的状态下,他也无法进食,不用排泄,只能通过强大的异能来维持身体的机能,简直活成了一种不是人的样子。
在这样的环境里,度过一分钟都是一种折磨。
一开始,许终差点发疯。他意识到,自己一定要想点什么办法,来度过这种永无止尽的刑罚。
他的第一个办法,是背书。一边背书,一边开始编写一本属于自己的书。
身为顶尖的生物学家,他开始自言自语地、在大脑里写书,从蓝星上最早的生物痕迹开始写起,从每一个化石,到人类文明的出现,他就在虚空中默默写着每一个细节。
“……总体的熵几乎没变……因为持续的能量流而存在……驱动原始细胞的形成……”
这本理论著作有一百万万字,以生物进化为主,涉及数十亿年的历史,遇到没有实际证据的地方,还写下了大多数有可能是正确的理论方向——每个方向单独拿出来,都能成为一本书。有些记忆不清晰的地方,他通过时间异能进行定位和回溯,最终全部推算出来……
即便工程量如此巨大,在无所事事的虚空之中,许终也只花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把整本书写完,还仔细地校验了几遍。
在写书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可以使用时间异能更加精细地控制自己的大脑,于是他开始精细地练习这项技能,甚至可以通过固定某些区域、甚至细胞,把大脑变成了一台精密运转的计算机。然后他在这台“电脑”中开始建立模型,模拟模式的能量流动,模拟发生的情况,甚至推算巢穴与丧尸的行为规律。
在闲暇的时候,他会在一个专门的角落,做一套无比精细的模型,全部都是他和叶初从认识到分别期间,所有经历过的地方,经历过的事情,还有各个时间段里叶初说的话、模样的变化、两人一起遭遇的危险,还有温馨或者甜蜜的瞬间……
实在疲惫的时候,许终就会沉入到这些模拟的记忆当中。
后来这些事情也变得过于熟悉了,他就开始创造新的场景,想象和叶初一起去旅行、成为宇航员飞出蓝星、去一个完全陌生的星球冒险……
可即便是这样,一个人待五十年,依然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在花城时间泡里,许终真的花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心里汹涌澎湃的情感。否则的话,他觉得自己一旦开口,很有可能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让叶初被自己吓到,甚至对他有不好的感觉。
花城时间泡结束之后,他又花了很长时间,在回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冷静了?也许多说一两句话,让叶初真的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不是也会更好呢?
一个人憋久了,心中的许多想法都会被无限放大,变成严重的问题,更不要说许终这样在虚空中独自待了五十年。
他有时候在想,自己其实早就已经疯了,只不过依靠科学家的理性和对叶初的思念,勉强维持着表面的正常。
所以,当许再次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获得异能的地铁隧道之中的时候,那五十年的黑暗时光被强大的时间遮蔽,他又变成了曾经那个陪伴在叶初身边,想要来获得时间异能的人,无比放松,心中充满着希望。
可是,因为叶初消灭那只长着他的脸的丧尸,把他在现实时间线中的一部分解放出来,回到了他的身体上之时……这时候的许终突然崩溃了。
曾经五十年的黑暗,是循序渐进的,他也在不断地磨练自己的承受能力,建立内心的防御机制。
可现在,他的记忆完全被抹去,只是那个刚刚从最早的时间线来到这个时间泡取异能的人。哪怕只是一个碎片,记忆里所包含的浓重黑暗,一下就把他击倒了。
加上地铁隧道里本身的黑暗,他立刻就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更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可抑制地从眼眶中流了下来。他双腿一软,一下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
“哐铛哐铛。”
“哐铛哐铛。”
这时候,远处响起了地铁运行的声音,伴随着强烈的风压,刺眼的灯光从隧道那头亮了起来。
而许终,此时正站在运行轨道的中央。
隧道里地铁运行是非常快的,许终还是在隧道内部出现,哪怕是地铁司机看到的时候就进行了紧急制动,列车还是以极高的速度撞了上去。
就在撞击之前,许终作为异能者的本能拯救了他,空间异能发动,将几乎失去意识地他转移到了另外一边。
这时候,地铁站的监控室里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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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不会吧?现在有人自杀?”
“就是啊,他妈的自杀挑早高峰?报复社会吧?”
“艹,迟到要扣钱了。”
“无语了,走,我们去打车。”
“万一恢复了呢?等等吧,地铁不敢在这个时候卡住的……”
听见站台广播响起,站台上的人全都炸了锅,很快,有人卧轨自杀的谣言就在站台里传了出来。即便车站在广播里澄清是电气事故,但依然阻挡不了汹涌的谣言。
一时间,“地铁X号线早高峰卧轨”的话题甚至都上了自杀。
与此同时,紧急刹车的司机正在和迅速赶来的工作人员在隧道旁边寻找“那个人影”。
“我说老张,你不会眼花了吧?大家都知道你最近家里辛苦,要不休息几天?”领头的一个人说,
被称作老张的司机又愤怒又迷惑,说:“不可能!别空口污蔑我!我可是老司机了,这个绝对不会眼花!”
“那你说,按照你说的速度,这人绝对昏迷在这周围了,人呢?”
老张犹豫了,他确信自己看到了人影,可……
“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你看见鬼了,地铁可撞不死鬼,第二是你撞到超人了,被地铁撞了之后一点事没有,直接飞走了。”领头的人调侃地说。
“滚,别在这放屁……”
这时候,远处一声叫喊:“这里有个人!”
两人惊讶地对视一眼,冲了过去。
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受过专业训练,也清楚在距离的撞击下,人很有可能内出血,所以没有贸然去翻动,只是探了探这人的鼻息,喊道:“还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