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卿夸完了厨子,便察觉到李沅的心情低落,忙转了话锋说:“虽然厨子做的不错,但比起相公的手艺,还是差了一大截,若有机会,相公可愿意再给我做顿好吃的?”
李沅立刻喜上眉梢,答她:“我几时后就要回书院去教书了,早饭午饭或许没时间准备,那我日后为卿卿准备晚饭可好?”
“好啊好啊。”玉容卿自然乐意。
吃完饭,说好的去郊外放风筝,玉容卿却不着急,带着李沅往园子里走。
清水湖中撒了新鱼苗,是喜庆的锦鲤跟小巧的清塘鱼,初夏时节,湖上的荷叶渐渐舒展开,伸出挺直的细茎,托着刚生出些粉嫩的花苞,引来几只蝴蝶。
朝园很大,外院跟内院之间隔了两个小桥,厨房柴房跟家丁护卫们的住处都在外院,侍女丫鬟们的住处虽在内院,却也跟主卧有一段距离。
玉容卿挽着李沅的手臂,不紧不慢地向外院走,只留了小梨一个人跟着。
她缓缓道:“相公,护卫们昨日晚上捉了一个可疑的陌生男子,那男子好像是来徐州寻你的,莫竹跟常柏他们去问话也没问出什么来,也不能对他用死私刑,便关在柴房里关了一夜。”
玉容卿说的很恳切,“我希望你去看看,如果有印象,也能问问有关于你的事,不至于对自己的身世全无记忆。不过你不愿意也是情理之中,我便叫人把他送出去,赔礼道歉也就是了没必要因为这事儿给你添堵。”
有个人来寻他。
李沅早猜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却没想到人来的那么快,而且……只有一个人?
如果梦里那些恶人要寻他,必定不会只派这么一个人来,可如果真是他们派来的人,或许会将卿卿也扯进危险中。
李家的人能伤他如此深,必然也不会放过他的娘子。
李沅不想去见,他已经决心跟过去一刀两断,不会去招惹那些恶人。
可是……卿卿放那人走的话,那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李沅垂下眼眸,掩藏起眼中的杀意:这个威胁到他跟卿卿安全的人,不能活着离开徐州。
左右那人不会活着离开徐州,李沅便疑心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来的,如果能从他口中套出其他人的下落,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李沅试探道:“我不去见他的话,卿卿怎么知道他会善罢甘休呢?”
玉容卿小声道:“他不是来找‘李沅’嘛,我打算找个跟你长相身形差不多的人来扮个‘李沅’,叫他知道这府里的姑爷不是他要找的李公子。应该能应付一时。”
乍一听听像一回事,可漏洞也很大,李沅反问她:“我与卿卿是夫妻,卿卿若与别人装夫妻,能装得像吗?”
“做戏而已,我还是可以的。”
玉容卿答的不经心,李沅却听的有意,低声道:“我不想让卿卿同别人装夫妻……不如,我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装夫妻也不能接受,原来李沅还挺会吃醋的,玉容卿轻笑。
“那你跟在我去吧,我多派几个护卫过来看着他,一定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说着,便让小梨去护卫院子里去寻人过来。
柴房内外守了二十几个护卫,几乎所有的护卫都过来了,只为了保护姑爷跟小姐的安全。
那黑衣男子看着是个好手,即便被绑着也没有半分紧张的神色,反而很看不上这些人多势众来绑架的把戏,饭也不吃水也不喝,闭眼装瞎,嘴硬着什么都不说。
门被推开,身着青衣的李沅逆着光走进来,那男人依旧闭着眼睛不看。
李沅审视着这个男人,觉得眼熟却没有任何印象,看他倔着不见不闻,李沅深感无趣,安抚了身边的卿卿后,开口对他说:“听说你是来寻人的?”
这声音太过熟悉,以至于男人听了便后脑发麻,睁开眼见到记忆中的人,男人激动的嘴角都抖起来,快要喊出口的话却忌惮着周边的陌生人,硬生生堵在嘴边。
黑衣男子暗自深呼吸,装作平静着同公子身边的女子说道:“我想跟李公子单独说几句话,还请小姐应允。”
单独相处,那怎么行!
玉容卿为着李沅的安全考虑,刚想拒绝,握着她手的李沅便轻按她的掌心让她定心。
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眼神交流中,她读出了李沅的意思,又想到李沅是会武功的,便只能应了黑衣男子的要求。
“相公你小心,有事一定要叫我。”
“我知道,娘子放心。”
玉容卿叮嘱过后走出去,跟着一帮护卫也走出去,关上门。
屋里没了人,黑衣男子却知道他们会在墙外偷听,低声道:“公子,我终于找到您了,我寻您半年多了,上次我们禹州一别,约好在京城相会,我却没等到您,我们不该相信二皇子的。”
黑衣男人说了一通叫人云里雾里的话,李沅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警惕道:“你是谁?”
激动的男人一下子坠入冰窖,“公子,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萧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