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5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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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门的声响如雷,与闷雷声此起彼伏,震着玉容卿的心咚咚作响,心慌不已。

身旁的李沅握住她的手,玉容卿叫人去喊了家丁护卫们去门口堵着,围墙内的人也不准放松警惕。

来者不善,玉容卿从未遇见过这样凶悍的士兵,简直跟横行霸道的山匪一般。躲在内院的爹娘还不知道门外的凶险,他们年岁大了腿脚不便,如今逃也无处可逃,只能守好眼前这道门。

正门发出的巨大声响被轰隆隆的门雷盖过,内院厅上的玉富成心神不宁,紧紧握着夫人的手,担心园外的局势。

似乎是因为今天的阴雨,他们没能听到外头街上原本热闹欢快的声音,耳边只有声声闷雷,让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加紧张。

玉富成很担心,他让岳冬去外院看了,知道女儿熬到后半夜才睡,这才天亮不久便醒了,而女婿熬了一整夜,绷紧神经根本没时间休息。

一早便听人说起宣州的战事,玉富成从未想过战乱会那么快蔓延到徐州,从前听女儿说商路上哪里出现了流寇,又碰上了叛军,他还觉得那是遥不可及的事,如今来历不明的军队就在徐州城中,弄得人心惶惶,实在难安。

“我得去前院看看。”玉富成说着就要起身。

玉夫人拉住他,“你若是担心,让岳冬过去看了回来禀报你不成吗?非要过去给女儿女婿添乱。”

玉富成很焦躁,直面危险总比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担心的好,他想知道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去添乱,夫人不用担心我。”

即便他这样好言说着,玉夫人也不松手,示意他坐下说话,安抚道:“别沉不住气,前院都是些身强体壮的小伙子,正是人人紧张的时候,你一个老头子过去,人家见了你还得分神过来照顾你,还说不是添乱。”

夫妻两个僵持了一会,玉富成终究没能忤逆夫人的意思,坐了下来。

实在好奇外头的情况,让岳冬出去查看,没一会儿,岳冬回来,向玉富成传了玉容卿的话:“小姐说,外头有士兵假扮家丁来请老爷夫人出门,明说是去赴宴,实则有要抓人去软禁要挟之闲。”

话听一半,玉夫人惊呼:“什么世道?当兵的不去保家卫国,竟然来抓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岳冬补充道:“所以小姐嘱咐了,老爷夫人千万不要出内院,万一被外头的人捉住了,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好,我们不出去。”玉富成忙让岳冬去传话,“你去告诉容儿和李沅,让他们务必注意安全,刀剑无眼,高大夫又不在府上,千万别让他们受伤了。”

“是,小的这就去。”

经过长时间的撞击,新装不久还崭新结实的大门摇摇欲坠,即便门里有许多人挡在门前,也架不住大门受损,即将被攻破。

眼看着门要被撞开,李沅安抚着玉容卿退到厅上,自己带着萧成前去大门支援。

玉容卿知道自己那点三角猫的功夫去了只能是添乱,便留在厅上,慌乱从桌上的盘里抄起一把水果刀自卫。

门外的士兵暂停了撞门,开始大喊:“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只要玉老爷跟玉夫人,你们若横加阻挠,修怪我们刀剑无眼!”

庆王下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抓回人去,士兵们已经抽出了刀,就算血洗朝园,也要完成王爷的命令。

李沅拔出长剑来到门边,“所有家丁退后,护卫带上武器过来!”

砰砰的撞门声中压过了李沅的声音,几个护卫理解了他的意思,对着园墙下的护卫们打手势,不一会儿,护卫们紧急集结过来,家丁们退到园墙下去补了护卫离开后的空缺。

玉府的护卫加上朝园的护卫,总共有五十多人,在李沅的命令下五人一组,分成十组,五组一阵冲着大门排成倒人字形,中心正对大门。

前后两阵,李沅与萧成处在后阵中央,负责最后防线。

武功最好的靳松与常柏守在前阵中央,身手最灵活的莫竹与毛小丁处在前阵两翼,阻挡敌人前进,促使他们往中间聚。

阵型摆好,大门无人再守,门外的士兵们撞出最后一击,将门从中心撞开,五十多个银甲士兵踏门而入,正撞进护卫们的阵型中。

前阵即将与士兵交锋的时候,后阵的萧成喊了一声:“根据北梁律法,无端闯民宅行凶者,死不足惜!”

有他这句话在,护卫们放下最后一点忧虑,长剑刺破潮湿的空气,在银甲上划出一道银白色的痕迹。

士兵们并不畏惧眼前的平民百姓,扬起刀砍杀挡在面前的所有人,有几个身手不太灵活的护卫瞬间被砍伤,血腥味弥散开来。

人群中见了血,战不出个输赢便不会停歇。

受过训练的士兵与江湖上的武林高手之间的交锋一开始便攻守分明,身着盔甲的士兵们虽然武艺不精但胜在有盔甲保护,激战半个多时辰,竟然不落下风。

平日里看着斯文优雅的李沅,杀起人来跟个疯子似的,并非那种歇斯底里的疯魔,而是不动声色的沉默——手起剑落直击命门,对方半颗头颅都要掉了,温热的血液喷到脸上,他却依旧面不改色,擦掉脸上的血继续去杀。

为了保卫身后的人,护卫们拼尽了全力,就连从没杀过人的莫竹也不得不动了刀,杀掉对方一个人,自己身上也挂了彩。

血腥味在潮湿的空气中愈发浓厚,护卫们因为拼杀,血气上涌,神情变得凶狠。

唯有李沅从头到尾冷眼看着对面的士兵,没有因为他们的死或是身边同伴的受伤而流露出一丁点情绪。

他看出这群士兵没有主心骨,只要坚守到底,他们便会知难而退。

倒下的尸体一个接着一个,死在李沅剑下的人死相出奇一致,一剑抹了脖子,剑入脖颈一寸,将断未断,血流不止。

虽然仍旧没有完整的回忆起从前,但李沅发觉自己与手上佩剑的契合,也知道,自己并不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