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余咽了一下口水，恋恋不舍地看了那果实一眼，缩回小脑袋瓜。
虽然理智上知道封燃说得有道理，但感情上……他还是觉得好想吃。
这也太奇怪了。
封燃也发现了小鸟崽的异样，就把果实收进了另一个口袋里。
布料封住了那种奇异的果香，邱余咽了口口水缓解了那种馋，之后又眼巴巴地看着封燃。
“啾！”
那就要小鸟饼干！
看懂了邱余的意思，封燃投喂了一块小鸟饼干，邱余心满意足地缩进他的口袋里窸窸窣窣地啃着，满足了。
放学之前，封燃先去监控室里，找看守的老人把监控拷贝了下来。
封燃在全校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老人听他说自己需要，就乐呵呵地把操作的权限交给了他。
问都没有多问半句。
邱余再次体会到了人类的双标。
他跟封燃在学校附近吃了晚饭后，带着那果实去了科研院。
科研院离军校有一段距离，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小肥啾扒着封燃的口袋向外望去，远远就看到了唐嘉文修长的身影。
已经许久没见到自己这位哥夫了，邱余兴奋得从封燃的口袋里飞出来，“啾啾”叫着朝唐嘉文的脸上飞去，模样兴奋极了。
他的翅膀张开，“吧唧”一声糊在了唐嘉文的脸上，唐嘉文猝不及防，只感觉眼前一黑，脸上毛茸茸的一片。
他把小鸟崽从自己脸上撕下来，rua了rua他的翅膀，抬头看向封燃：“遇到什么问题了？”
封燃还穿着制服，手插着兜，步伐闲散，脊背挺直着，一看就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军校学生。
“进去再说。”
他侧头看向肩膀上的小鸟崽，眼底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进去之后，封燃把那颗果实拿出来：“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那颗果实又溢出了淡淡的果香，就像是带着什么魔力一样吸引着邱余。
小鸟崽咽了一口口水，看着那颗果实，心脏砰砰地跳动着。
太香了。
好想吃。
看到小鸟崽的异状，封燃连忙伸手捏住他的后颈，被人束缚住的感觉让邱余清醒了过来，他偷偷地退了回去，眼睛看着唐嘉文。
唐嘉文把那颗果实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从哪里得来的？”
他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样子，此时却露出了一点严肃，这让封燃也皱了皱眉头：“有个人给我的，你应该也认识那个人，阮子晋，不过他也是替别人转交的。”
“阮家的大公子？”唐嘉文有些诧异道，“倒不是什么有害的东西，之前做研究的时候我恰好见过这种果实的记录，它的名字叫竹实，是古地球的一种植物。”
“竹实？”封燃垂下眼睛看着那绿色的果实，“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说这件事情很奇怪，按理来说，生长这种果实的竹子已经灭绝了，而且……”唐嘉文停顿了一瞬，才说，“传说中，凤凰是吃竹实的，他知道你这有一只凤凰？”
封燃侧头看了眼小鸟崽，刚好跟他黑黑亮亮的豆豆眼对上了。
怪不得，球球一直都一副想吃的样子。
听到这话，邱余也意识到了来者不善，他咽了一口口水，干脆把眼睛闭上，努力屏蔽五感，不去想那颗竹实。
小鸟崽团成了一只球。
封燃垂下了眼睛，手不自觉地rua了rua白白软软的棉花糖。
“那我拿这颗果实去做一个鉴定。”
唐嘉文站起身。
科研院的仪器全部都是联邦里最高级的，没过一会鉴定结果就出来了，唐嘉文拿着报告说：“这颗只是普通的竹实，但是因为保存了很长时间，所以内部……有点变质，其他没有问题。”
变质？
邱余偷偷地咽了口口水，想到刚刚那枚竹实清郁的果香，觉得自己真的好没出息。
变质的东西竟然都那么好闻！
封燃点点头，说：“谢谢，我知道了。”
他的眉目间闪过一丝阴郁，几乎恨不得立刻把在后面捣鬼的人抓出来，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能容许邱余受到伤害。
……
出了科研院，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灯亮起了点点橘红色的暖光。
科研院旁边就是大海，封燃低下头刚好看到小鸟崽偷偷地深吸一口气，不由得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去走走吗？”
小鸟崽侧头看了封燃一眼，一歪头：“啾！”
好呀！
封燃摸摸小鸟崽的脑袋瓜，抬腿朝海边走去。
天色已经很晚了沙滩上一个人都没有，小鸟崽站在封燃的头顶遥望黑漆漆的海面，虽然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可是心情却愉悦了起来。
停顿片刻之后，封燃带着小鸟崽沿着海岸线慢慢走。
他眼睁睁地看着一只螃蟹路过，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
好吃哒！
小鸟崽迅猛出手，以一个捕食者的态度从封燃头顶上俯冲吸取，嘴巴瞬间把螃蟹叼了起来。
站在沙滩上，小鸟崽得意地回头看着封燃，嘴里还叼着那只战利品小螃蟹。
封燃还没来得及对小鸟崽勇猛的行为表示夸奖，就忽然看到另一只螃蟹从石头后面冲了出来，“咔哒”一钳子夹在了他腿上。
小鸟崽吓得“啾啾”叫了两声，扑腾起小翅膀飞起又落下，嘴里叼着的螃蟹也掉了。
两只螃蟹一起跑了。
封燃连忙上前把委屈地团成一团的小鸟崽从地上捡起来，翻开他的jiojio查看伤势。
好在那螃蟹夹得并不严重，邱余的jiojio上只出现了浅浅的一道痕迹。
邱余jiojio上的那朵花又出现在了封燃的眼睛里，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少年细白的脚腕。
当时就该想到了，怎么可能会不是他呢？
他的手忍不住摸了摸那一小块皮肤：“你知道你脚上有胎记吗？”
变成小鸟崽前确实是有胎记的。
变成小鸟崽后……难道还有？
小肥啾“啾啾”叫了两声，扑腾起翅膀站直，jiojio向前伸，试图看清那一块有什么。
但是努力了半天，他圆滚滚的小身体下，始终有羽毛挡着jiojio，他努力了一下，差点从封燃手上滚下去。
“啾？”
球球太好奇了。
封燃笑了，摸着他的小脑袋瓜帮他站直：“算了，一会拍照片给你看。”
邱余满意了。
晚上的海边确实很安静，邱余跟封燃慢慢地从海的这头走到那头，这些天来乱糟糟的心竟然就这么被安抚了。
小鸟崽扑腾起翅膀撒欢，没过一会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到后来竟然还试图钻进海水里面去捞小鱼。
不过动作刚进行到一半，就被封燃制止了。
封燃眼神凉凉的：“发烧才刚刚好，这就忘记了？”
小鸟崽迅速地收回了试探了一半的jiojio，回头看着封燃，毛茸茸的小翅膀扑腾着，解释道：“啾啾！”
才没有！
就在这时，一道海风吹来，竟然把小鸟崽逼得朝封燃那边踉踉跄跄地跑了几步，顺势蹭了蹭他的裤脚。
封燃蹲下身抓起小鸟崽，半跪着细心地帮他掸掉jiojio上的沙子。
痒痒的触感让小鸟崽忍不住缩了缩jio，愣愣地看着封燃。
带着薄茧的手指滑过他的足心，一点点把柔软的小鸟爪清理干净，神态认真得就好像是对待什么宝物一样。
近距离观察了他，邱余才发现封燃的眼睛很狭长，右眼尾处有一颗很小的痣，琥珀色的眼睛微微闪着光，又璀璨又温柔，好看得要命。
小鸟崽咽了一口口水。
他以前总觉得封燃不平易近人，他面对所有人似乎是一样的态度，眼神永远都是冰凉的，好像什么都打动不了他。
但这时候，他却发现封燃的眉眼中，竟然溢满了温柔。
邱余羞愧了起来。
我是一个小偷。
我也许偷走了封燃打算给他喜欢的人的东西，虽然这并不是任何一个人的本意。
邱余闭上眼睛把“我只是一只无辜的小鸟”这句话默念了三次，才终于感觉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平复了一些。
算了，天知地知还有我知，只要封燃不知道就行，这么可爱的小鸟崽享受一下清理jiojio的服务，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这么想着，小鸟崽又重新理直气壮起来。
“好了。”
封燃的声音仍然淡淡的，他站起身，略微拍了拍膝盖上的沙子：“咱们回家？”
还沉浸在刚刚的气氛里面有些回不了神，小鸟崽抬头看着他，呆呆愣愣地点点头。
微风把封燃的头发吹得有些乱，让他看起来更有人气儿了些。
有点帅哦，封哥。
回去的路上，小鸟崽忽然示意封燃打开手机，表示自己有话要跟他说。
“怎么了？”
封燃调出备忘录，看到小鸟崽噼里啪啦地在上面打字：“如果你以后决定要放手去追那个喜欢的人了……”
忍不住想起心形蜡烛，封燃垂下眼睛，不抱希望地看着小鸟崽打字。
“那一定要带他来这个海边，在你们一起看螃蟹调情的时候告诉他，你很喜欢他。”
短短的一行字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封燃几乎都觉得邱余发现了什么。
他的呼吸一滞，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了几分：“如果……没有螃蟹调情呢？”
“哎呀重点是螃蟹调情吗，”小鸟崽歪了歪头，“是大海，星星，月亮，这些多浪漫啊，你看这么浪漫的氛围底下，就连螃蟹的感情都那么好，他看到了肯定会同意的。”
一瞬间，封燃有些不知道该对小鸟崽跳脱的思维置与什么评价。
但是看着他微微翘起的小绒毛，封燃又有些为邱余什么都不懂而庆幸。
半晌，他点点头，rua了rua小鸟崽，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带着什么蛊惑的力量一样。
“好，一定会的。”
“到时候如果他不答应，你可得为我负责啊，球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