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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
坐车转了几站,他们停在了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居民楼门口。
邱余仰头看着它。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邱余总觉得那楼里似乎隐藏了什么不详的气息，以至于光是靠近,都让他觉得有些阴冷。
“嗯，”白泽面色凝重,“朱雀还挺有脑子的,我本以为他那样的身份，保险起见会把房子选择在比较隐蔽的郊区,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地方。”
“他的气息混杂在这里,还真让人不太好辨认。”
而且选在这地方还有个好处，朱雀打定了他们还要在联邦首都星继续住下去,且封燃跟邱余两人都有比较高的关注度,所以不能在人前放肆。
邱余暗骂了一句心机。
穷奇“切”了一声：“就是他这种无能之辈才搞这些小动作呢，强者只相信实力。”
他们身后隐没了身形的灵兽“叽叽喳喳”地附和了起来。
虽然这地方气息复杂，不过白泽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
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屏息凝神思索了一会,就根据灵力的指引，确定了朱雀的位置。
“在五层。”
上了楼之后，看到这里没人，之前隐了身的灵兽就瞬间变了出来,悄悄地在他们外面围了一圈。
乍一看还挺声势浩大。
“咚咚咚。”
封燃走在前头,率先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了朱雀沉静的声音：“谁？”
他跟邱余对视了一眼，少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扬高声音说：“是我,不欢迎？”
他的声音懒散随意,尾音微微扬高,含着几分戏谑,仿佛根本没有把朱雀看在眼里。
“呵。”
朱雀冷笑了一声。
拖沓的脚步声响起，随着“咔哒”一声，破旧的老式防盗门被打开了一个小缝。
白泽跟穷奇还有一众的灵兽早就后退了两步，把自己的身形隐藏了起来，在这个角度，刚好不会被朱雀看到。
想都没有想，他就直接打开了门。
“你们还敢来？”
“朱雀。”
门刚打开一半就被架住了，白泽走过来，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朱雀一眼，短短两个字被说得意味深长。
朱雀愣了一下：“你？”
白泽一直都管理着灵兽族，有非常高的威信。
虽然已经决定了叛逃出灵兽族，但见到白泽，朱雀心里还是有几分恐惧。
他的瞳孔微缩，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皱了皱眉头。
“怎么，害怕了？”
白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朱雀。
“我只是没想到你们竟然来得这么快而已，”他瞬间就调整好了自己，嘲讽地笑了一下，“你以为你们是谁。”
白泽摇了摇头，把脸上的情绪尽数收敛：“朱雀，有个事情我一直都很想问你——”
“你到底是觉得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以至于竟要叛逃出来，与整个灵兽族为对手？”
气氛瞬间变得剑跋扈张起来。
朱雀冷笑一声，他也被挑拨起了火气，声音扬高，满含着不忿：“你们没有对不起我——”
“但是我又哪里比不上那只废物凤凰，以至于你们竟然要倾尽一族之力去找他？你们希望他做的事情，我完全都可以做得到！”
“就因为嫉妒？”
“对，我就是嫉妒，”朱雀倒是干脆，“我嫉妒得发了疯，你们肯为什么都没有做过的凤凰付出那么多，却不肯多看看我？”
白泽却嘲讽地笑了：“所以呢？这点事情你都要嫉妒，若是以后真的需要你为灵兽族付出些什么，是不是又要抱怨命运不公了？”
他习惯性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模样真的有几分仙风道骨。
嫉妒之火一旦被点燃，就能轻易地蚕食掉人所有的理智。
白泽心里有点可惜。
作为一族之长老，白泽的气场非常强大，他向前走了一步，竟直接将朱雀逼退，进了破旧的客厅里。
朱雀的这间屋子明显缺少人气，桌子上、地板上连件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只有厨房地板上堆了几件看起来就非常不详的法器。
灵兽族趁机进入了屋子里，大大小小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挤满了一个屋子，全都对朱雀怒目而视。
“唧唧唧！”
“嗷呜——嗷！！！”
朱雀的背叛简直比见到了敌人还要让他们感到愤怒，毕竟灵兽族的所有人曾经都是真心地把朱雀当作朋友看待的。
等所有人都进了屋子里面之后，白泽“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旁边的穷奇早就看不惯了：“长老，你还跟他废话什么，咱直接把他收掉不就行了？”
看着朱雀仍然不肯屈服，白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他说：“好。”
朱雀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子的。
最起码曾经，他也是个非常可爱灵巧的小孩，灵兽族里的所有族人都喜欢他。
白泽一直都觉得，就是那个时候，老人们把朱雀夸奖得太高，又处处惯着他，要星星要月亮都会给他摘下来，所以才导致了朱雀现在骄纵的性格。
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善恶是非的观念，只觉得凤凰阻碍了他的路，所以就想获取凤凰血，取而代之。
“行啊，你们尽管过来，”朱雀抬起眼睛看向了一屋子的灵兽，“今天我就让你们葬身于此地，再也回不去母星！”
“大胆！”
朱雀旁边的穷奇扬起声音喊道：“长老面前，岂容得你随意造次！你已犯下弥天大错，说再多也是无益，从此我们灵兽族就当从未有过你这样的族人！”
他声如洪钟，当真非常能震慑人——这才是上古至凶之兽。
邱余第一次看到灵兽族里的这些人认真起来，他有些震撼。
但是他并没有放松，眼睛紧紧地盯着战局，生怕朱雀突然发难。
白泽袖子一抖，一枚精致的小瓶子出现在了手心里。
他几下用手拧开了那小瓶子的盖，瓶口泛着莹润的光芒，一看就不是什么凡物。
身边各种各样的神兽叽叽喳喳地叫着，似乎是在给白泽加油鼓劲。
邱余总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没那么容易。
毕竟朱雀也算是嚣张了那么久，虽然他应该料想不到灵兽族的到来，但是手里必然藏着能对付他跟封燃的底牌。
果不其然，朱雀笑了：“就凭这个？”
就在此时，白泽手中那瓶子忽然光芒大盛，而朱雀手一扬，旁边的一把长剑猝然进了他的手里，他用那剑横劈在胸前，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了一段咒语，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泽。
“砰！！！”
光芒跟那青铜剑相撞，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之后，竟然瞬间消弭在了空气当中。
白泽皱了皱眉头，收起那小瓶子：“低估你了。”
他是见过大场面的，倒也不至于因为这个懊恼。
朱雀脸上的笑容愈发放肆了起来，他头也不回地朝身后说：“好了，出来吧。”
话音刚落，他的里屋瞬间就晃动了起来，连带地面都颤动着。
里面似乎藏着一个大东西？
邱余略微抬起头跟封燃对视了一眼，之后转而看向了那卧室。
“砰！”
下一秒，门猝然被推开，一个巨大的身影撞了出来，背着月色，他的面容看起来尤其可怖。
“是虫族！”
邱余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刚好对上了那虫族猩红色的眼睛。
“这……”他小声地说，“不会是阮子晋吧？”
看着他张牙舞爪的身体，邱余有了一种想反胃的感觉。
怪物给他的感觉非常熟悉。
直觉告诉邱余，这应该就是阮子晋，但是他一点都不想相信曾经彬彬有礼的军校生，在觉醒了本能之后竟然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又狰狞，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