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听这话,众人都是一愣,而沈一郎则面带笑意,不愧是大伯公!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听着大伯公这边一锤定音,爱珍婶、勇叔等四五个成功借到钱的亲戚,脸色那是相当难看……
本来,沈立辰这借可以不用还,但从这个什么见鬼的合作基金会借,那可是实打实要连本带利还的啊,虽然利息低,但那也是钱啊喂!
这前后反差之大,一下子让他们都有些无法接受。
“行了,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不要在这里打扰辰哥儿他们一家……都散了,散了!”
最后,大伯公没有再给他们胡搅蛮缠的机会,冷着脸把他们都赶走,然后自己留了下来,顺便把在村支部那边担任会计的儿子叫了过来,和沈一郎说这个合作基金会的事情……
老一辈人雷厉风行,有什么事情不喜欢推到明天,想到就立刻开始做。
这个事情对沈一郎来说也很简单,他就负责大致说一下,然后大伯公儿子负责记录,后续跟进施行……
说来,沈一郎在对待这些本家人这种行径的应对方法,也是一种非常典型的围棋思维逻辑下的应对。
这些亲戚这种借钱不还的行径,就像是棋盘上一个个非常不好处理的复杂局部,这个时候,对弈者当然可以直接冲入这些局部里和对方作战,这是弈者的权利,但沈一郎为什么没有和这些亲戚开撕?
很简单,一旦和他们在借钱还钱这个事上纠缠,那就没完没了!
这样的一个局部几乎无解,就算沈一郎“棋力”强悍能够直接碾压过去,但,何必把自己拉低到对方的层次去下棋呢?
没意思!
真没意思,所谓棋逢对手就是这个道理。
在沈一郎的心目中,这些借钱的亲戚就是一个个善用人情世故、利用道德绑架的“高段棋士”,虽然凭借他现在的人脉和关系,可以直接碾压过去,甚至可以很装逼很爽,但没必要……
他只需要从这个局部跳出来,立足于棋局全盘,去下棋就行了。
所以,沈一郎几乎没怎么想,就像棋盘上信手拈来的一手妙招,直接整出了一个合作基金会,把大伯公、族里其他人,甚至整个村里的人都当做了棋盘棋子,抢占全局要点,一子落下宛若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一下子,这些准备借钱不还的亲戚们都麻了。
关于农村合作基金会,早在九十年代中期,国家相关政策就有了,本来村子还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才会出现,现在沈一郎这又牵头又出钱的,直接让它提前出现。
其实,这也是他为村子未来的脱贫致富考虑,将村子里有头脑的人、资源、资金都拧成一股绳,合力做事,相信不用多久,老家村子会比沈一郎前世时空中发展的更好!
……
又是两天过去,沈一郎从老家启程去金陵方圆市(县级市)。
再过几天,便是富士通杯的半决赛。
这一次,瀛国棋院将这一赛事安排在金陵方圆市这边,也是看重方圆市是华夏南方有名的围棋流行之地,在国内有很高的人气与知名度。
很多其他省市学习围棋,发现了有不错天赋的小孩子,很多都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更规范更系统性的道场里求学。
要知道,方圆市可不只是有方圆道场、弈江湖道场,还有鼎鼎大名的青云道场!
青云道场,就是当年在华夏瀛国擂台战上,以一己之力狙击了瀛国六超强者的聂青云创办的道场,在华夏bJ、金陵,甚至更南方的深圳也有分场,也是华夏国内一流的围棋道场之一。
相较于方圆、青云,弈江湖道场就寒酸一些,也就在苏省省内其他地方设有几个分道场,还没有迈出省到其他地方。
不过,弈江湖道场也有自己的优势,立足于围棋文化氛围浓厚的方圆市,它在内部培养上更有底蕴一些,除了围棋上,还开设了一些传统文化上的课程。
就像弈江湖道场的老馆主,在以前给沈一郎、白潇潇等一众学员讲课的时候,就表达过自己对围棋的理解。
老人家素来不赞同,围棋是纯粹的对弈竞技,更不赞同围棋纯以算力来计……
他认为学习围棋,不能一味地追求对弈,提升算力这些,更应该透过围棋去接触华夏的文化本源,去对华夏“太极”、“无极”、“阴阳”等一些根源概念,有更深层次的理解与运用。
《周易·坤》:“龙战于野,其血玄黄。”描述的,就是是对阴阳交互、作战的具体描述。
《易传·系辞传上·第一章》:“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现)矣。”
宋代《棋经十三篇》谓:“夫万物之数,从一而起。局之路,三百六十有一。一者,生数之主,据其极而运四方也。……白黑相半,以法阴阳”。
在华夏古典文化中,关于阴阳的形象描述就如同棋盘上,那黑白棋子之间为了争气而纠缠作战,一方棋子被围杀处于劣势就像前文说的凶,而处于上风的棋子则为吉,但同时,“变化见矣”又在告诉人们,吉凶、阴阳是会因为时间变化、环境及形势的变化而发生转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