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那么黑,你是怎么知道他长得不错的,还有,敢问顾半仙是怎么从人家的声音就断定他会照顾人的?”程双双全程闭着眼睛回应。
“好了,阿茗。”沈亦则收回顾予茗张牙舞爪的手:“她连真名都没告诉人家,肯定是不喜欢的了。”
顾予茗有点惋惜地努努嘴巴,程双双却睁开了眼。
“谁说的,我这辈子恐怕是不会喜欢上谁的了,我只看,诚意。”
在火车站和沈亦则他们分别之后,顾予茗孤独地踏上的回学校的地铁,到了学校,一个人走在静谧地S大,看着迎面走来的人群,微笑着,然后四处张望着。
顾予茗沿路看着公告板,校团联的十大歌手,股票协会的模拟炒股,中文系的征文…….
没有过去的生活,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十一之后,顾予茗找了一份勤工俭学的工作,在学校的旧书屋工作,每天整理整理旧书,对于笨手笨脚的她来说也还算是轻松。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有时顾予茗和程双双通话,提起那个在乌水相遇的男孩,顾予茗一脸八卦,程双双却总是口气淡淡,只说,陌生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有什么值得可惜。
这一番话把打算自告奋勇去城北校区查信息系花名册的顾予茗梗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双双似乎从来不会为这些事情烦恼,可是自己和双双不一样,要么恨要么爱,只能选一样,从来没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选项。
寝室里,顾予茗庸碌,关景忙于交际,樊新尔忙于八卦,贾漪忙于约会,时而亲密时而疏离,时而腻乎时而拌嘴,是所有寝室都会有的生存姿态。建筑系一年级的公选课还是很多,顾予茗被必修的《大学物理》虐的死去活来,作为曾经W中的学婊,顾予茗到了S大就只能沦为学渣,每日抱着系里各个闭着眼睛都能算出小球质量的学霸大腿不放。
于是日子变得平淡又充实,顾予茗忙着整理起那些旧书,看着上面的一个个名字,他们离开了原有的主人,被摆放在货架上待价而沽,然后奔向另一个主人,物尽其用,那个曾经的名字,或许会被涂改,或许会被擦掉,不可否认的,无论是被认真地说一声谢谢还是被简单地无视丢弃,书找到主人,或者主人找到书,都是一种缘分。
女孩一排一排地摆放着,所幸她跟沈亦则不一样,不是处女座也没有强迫症,所以不仅能忍受被她撞得歪歪扭扭的货架,反而还觉得其实挺有艺术感。
《中国古代文学》《经济法概论》《刑法学》……
没有《计算机导论》。
发现自己在找什么的顾予茗突然直起了身子,快步走回柜台,开始重新登记旧书,企图尽快投入到工作中去,心思却不可避免的回到了那一晚的乌水,那一本干净的书。
原来,那字迹还能被这世界上第二个人拥有。
但或许,是自己太过愚蠢,愚蠢到,可以把别人的字迹当成是他的。
她至今并不知道那个人的专业是什么,就连大学也是她旁敲侧击向黄清询问的,他是会选天体物理还是生物制药,还是像陈逸一样,选择当一个工程师?无论是什么,他总会做得很棒。
被同事善意地提醒,顾予茗低头看表才发现已经是下班时间,正准备换下制服,包里的手机却响了。
听筒传来程双双犹豫的声音。
“阿茗,你有空吗?”
“有啊。”顾予茗点头,又立刻摇头:“你这家伙,这次换你到城南来看我了。”
“我知道。”听筒那头语气怪异:“阿茗,我刚才路过医学院,想顺便去问问沈亦则要不要明天和我一起去看你,结果……”
“结果什么?”顾予茗不自觉抓紧手机。
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听筒那头传来安慰:“分手吧阿茗,我看见实验室里,沈亦则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
“他们在,接吻。”
F大,医学院。
程双双在门口看见顾予茗出现的时候,惊奇地发现这个女孩居然没有哭,不过等到她牵着她的时候,才发现,阿茗的手一直在不自觉地抖着。
于是搂紧了她的肩,明明是这么好的女孩,为什么遇上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呢?
祝长庚和沈亦则,一个呆,一个花。一个冷若冰霜十几年,另一个热情体贴一下子,真的都是千古渣男。
“双双,你确定你看到他们,在接吻?”上楼梯的时候,顾予茗问,口气里遮不住的愤怒。
“千真万确。”程双双回复:“不过阿茗,都过了这么久了,我看恐怕你也抓不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顾予茗点头:“那我这是不是就叫,抓奸未遂?”
“可是那个混蛋是出轨确凿!”程双双语气里全是鄙视:“阿茗,我可告诉你,你不能心软。”
正发愣的顾予茗拍拍自己的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