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茗索然无味地点点头,伸出了双手:“那来吧!”
沈亦则像个小孩子立刻听话地上前。
“阿茗,我会告诉你我的全部。”他埋在女孩的臂弯里说着,不知道这样能不能些许减少他对于他们未来的恐惧。
顾予茗皱眉:“你和孟柏,不要细节!”
接着摸着他的头:“阿则,我妹妹……”
“放心,我会去看小珊的,如果她不好的话,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女孩却无奈地摇头:“如果她不好的话,就别告诉我了,这样我就能一直以为,她很好。”
大一的寒假,高中时候的感情还依旧在保质期。
班级聚会的时候,他们几个感情要好的同学聚在一起,祝长庚甚至还抽空回了w中去看了场曲棍球比赛,他高二时候拿到全市高中联赛的优秀扑手,照片就放在一进门的展览栏里。
他自然和以源见了面,紫珊的病越来越严重,自然不可能再上学,以源今年念高三,可除了说些干涩无味激励的话,他并不能帮到他。
每个人的痛苦,都只能自己品尝。
一起长大的这些人当中,他本就是因为顾予茗才和双双相熟,所以他也是从学校的橱窗中才得知双双上的是f大财金系。
而自从梅新公园那个夜晚之后,他也再没和双双见过面。
和双双一起被学校裱在展览栏里的,还有三班的林廊,p大心理。
他们在毕业之后的毕业典礼上见过一面,很巧的,这次寒聚,三班和七班正好办在一家酒店。
于是见到林廊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那时他前脚从酒店出门,一边走还在一边热烈地和黄清讨论回去打英雄联盟的事情。
黄清从小被称作笨小孩,高考也不怎么理想,在w市本地一所学校念德语,可这并不影响他们兄弟之间的友情,
见到林廊的时候,祝长庚愣了半秒,倒是林廊大方地先开口:“见到她了吗?”
祝长庚摇头:“上次,真是多谢了你。”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会和阿茗联系。”林廊又说,p大的课程很忙,她几乎没有任何闲情逸致用来联络感情。
“不用。”祝长庚朝她点点头,说完便和一旁一头雾水的黄清离开。
因为对我来说,这足够了。
除夕夜。
春晚刚刚开始的时候,顾予茗正在一座宁静的村庄里和外婆一起揉着年糕。
外婆的眼睛已经有一些渐渐看不清楚,总是对着顾予茗喊水儿。
顾予茗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里,外婆家里清贫,暑假的时候,舅舅舅母对她在这里过暑假就有些不满,到了除夕,家里又多了一张嘴,更是颇有怨气。
顾予茗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因为她真的没地方可去。
“水儿啊,帮阿妈把石臼拿过来。”正出神的功夫,厨房便传来外婆的声音。
顾予茗哎了一声,连忙拿过石臼,掀门帘的时候,却没注意到门槛,爽快地摔了个狗吃屎。
舅母听到声音闻讯赶来,第一反应不是查看顾予茗的伤势,而是看厨房的门槛有没有破损。
舅母的嘀嘀咕咕顾予茗并没有听清,但顾予茗从小看着别人的脸色长大,自然能从舅母看出她的不满,以及对她这个外甥女的厌恶。
正准备拍拍土起身,门外传来敲门声,顾予茗只好连忙起身飞快地去开门。
这穷乡僻壤的,又有谁会在这个点到这里来呢?
顾予茗纳闷地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风尘仆仆的沈亦则。
他的羽绒服湿了个彻底,这里不通火车,前些日子又刚好下了雨,他这副样子,应该是摔了不少跤。
“怎么是你?”顾予茗惊呼:“除夕你在家陪父母跑这里胡闹做什么!”
“怎么是胡闹?就是我父母叫我来的,我来见外婆!”沈亦则说着自来熟地进了门。
“怎么可能!”顾予茗肺要气炸,明知沈亦则在说谎,怎么可能有父母会在这样一个全家团圆的日子放儿子出来,却不知该怎么赶他走。
一进门,沈亦则就把手上的一大堆礼品往堂屋里,看得舅舅舅母目瞪口呆,对顾予茗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外婆呢?外婆呢?”沈亦则转身对顾予茗大声喊。
顾予茗显然已经放弃了纠正,指了指厨房,只好跟着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