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给阿茗个机会,让她狠狠抽你这个渣男。”于是他特地去拜托了程双双。
抱歉,阿茗,骗你坐摩天轮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要是知道从小到大我也在喜欢你之后应该会很解气吧。
传说,如果情侣没有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就一定会分开。
虽然他们早就分开了,但加“一定”两个字,就能确保杜绝今生再见面的缘分了吧。
一定。
坐上摩天轮的一瞬间,顾予茗便开始后悔,s市冬季风很大,吹得包厢有些摇晃,她抓着扶手,看着地面和安全感离自己越来越远,尽力听着对面的祝长庚回忆着往事。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提做什么?”顾予茗才发现,原来她竟然也是变得这般冷酷绝情的。
是她自私自利,伤害完阿庚之后利用阿则,和阿则一起欺骗沈家二老,霸占阿庚十几年,然后又一脚踢开。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实的心意。”祝长庚坦白,阿茗死死抓住护栏的手刻在他眼里。
“再怎么真实,都已经过去了。”顾予茗开解,走过半程,摩天轮在动力的作用下小小晃动了一下。
摩天轮越升越高,祝长庚的手心开始沁出层层的细汗:“你男朋友他,听双双说,他或许,并不那么喜欢你。”
“我知道。”顾予茗平静地说。
“那为什么……”
“因为我很好。我喜欢沈亦则,因为沈家有钱,我已经不是什么顾家的大小姐了,可是我想要继续过着不需要自己动手的生活,沈亦则他可以帮我,而你这个保姆的儿子不行,就这么简单。”
抱歉,阿庚,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伤害你的自尊。
终于,这个解释顺利地激怒了祝长庚。
“顾予茗你他妈胡说什么?!”在一起十几年,这是顾予茗第一次听见祝长庚说脏话。
然后抑制不住,祝长庚跨过栏杆,双手将她围了个结结实实。
“你怎么还这么蠢,这种屁话你觉得我会信?”祝长庚捏着顾予茗的下巴。将身躯贴近她,扬起她的头,贴近她的双唇,却始终没有碰到。
这样的姿势,却全然没有暧昧。
时光凝滞在s市的摩天轮上空,以一种怜悯的样子,以一种羞辱的姿势。
为什么,为什么阿茗没有推开他?
顾予茗全程睁着眼睛,巧笑嫣然,盯着近在咫尺的祝长庚:“你想要吻我来羞辱我,可是为什么不?为什么不敢?你怜惜的可以是任何人,不该是我。”
他和她的恋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是每一次走到尽头,都是以撕心裂肺的真相作结,比如祝长庚终于说出的那句迟到的心意。
“阿茗,我喜欢你。”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就是在分开的最后一刻知道了你的心意,才明白你的痛苦不比我少,才连心软的机会都不能留给自己。
“可是阿庚,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阿茗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这是一张伴随顾予茗走过她长长岁月的脸庞,长到,她恍惚间以为,无论如何,他会陪着自己写完永远。
“我不信。”祝长庚脱口而出,而按照他之前无数次的设想,他这个时候本该说‘那就好’,然后潇洒地离开开始新生活。
“你不信吗?”顾予茗看出祝长庚的怀疑,脸上浮出得意又轻佻的神色。
“那我证明给你看。”
然后勾住了祝长庚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嘴。
摩天轮又摇晃了一下,升至最高点。
祝长庚放在舱壁的手只犹豫了几秒便拥住了顾予茗,她的攻势笨拙又慌乱,他立刻占据了主动,在她的唇上蹂躏,疯狂地不断向内探索,含住她的舌头,是从未有过的任性和炽热。
他理智地觉得,摩天轮应该还没有升上最高点,但又无比虔诚地希望,这座摩天轮已经和他自己一样,无路可退。
这是一记绵长的吻,顾予茗尽情地回应着祝长庚,唇齿交缠,各自热情。任由他冲动地将自己抱紧,拦住自己的腰。
她已经完全分辨不清地上的景物,在这样渐渐迷乱、却终将理智的吻中丢失了自己,却找回了安全感。
阿茗的呼吸在怀中渐渐急促,祝长庚不舍地放开了她。
女孩放在祝长庚脖子后的双手虬曲在一起,指甲干净整洁,却深陷在肉里,快要抠出血来。
“现在你信了吗?”顾予茗逼自己抬起头来,逼自己看他的眼睛:“看吧,我就是这样的人。”
却还是做不到,只能以一种更加暧昧的方式,贴在他的耳朵。
这样就能避过他的眼睛。
“我是个坏女人,明明都是有男友的人了,却还要去吻别人的男友。”
她在他耳边悄悄地呼气,之所以这样做,还亏了百事通双双向她科普,这,是挑逗。
“阿庚,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喜欢的只是那个喜欢祝长庚的顾予茗。我也一样,喜欢的也只是自己多年的执念。那个叫fall的女孩很适合你,记得这次,要勇敢一点。”
摩天轮降至地平线,终于回到地面,顾予茗却觉得,怎么好像,她再也不安全了。
她按了按钮,准备下去,居然还是被祝长庚拦住了。
“你不……知道那个传言?”他问。
顾予茗耸耸肩,以为他还是在说沈亦则花心的事:“阿则帅气人又好,很多女生会喜欢也不奇怪。”
“祝长庚,再见。”顾予茗抢在祝长庚说话之前,出了舱门,转身抢过他手上两张票根,潇洒地丢在垃圾桶里。
阿庚,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