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少说两句吧,”卫洹一面替柳氏拍背顺气,一面朝自己同胞弟弟使了个颜色,道:“钱家四郎我见过几次,是位颇有言行的郎君,又是知根知底的姻亲,娘本意也是为冉冉好,不想她错过好亲事。”
卫恒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知道永昌侯府这门亲事不错,同在京城,两家府邸隔的不远,又是十几年的姻亲关系,门楣也相当,对方还是世子嫡幼子,样样都匹配。
若不是要他那娇娇幼女头回见面,就为钱家人奉茶,自矮一截,他也不会恼。
瞧见母亲气的煞白的面容,卫恒心头又有些愧疚,说到底,他们都是为了冉冉婚事操心。
几息后,他还是起身赔了不是。
卫平端起奴仆重新续上的茶盏喝了口,方才垂首看了自己嫡幼子一眼,淡淡道:“为父问你,平心而论,今日若殿下对冉冉无意,那永昌侯府便是她最好的归宿,你承不承认?”
卫恒被问的微微一怔,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大理寺那位年纪轻轻手握实权的陈世子。
他还同妻子私下谈及过,夫妻俩都希冀陈世子或许会遣人来提亲,谁知……
心中长叹了口气,卫恒答道:“就门楣上来看,的确如此。”
柳氏喘匀了气,闻言冷笑道:“你承认便好,纵是姿态低了些,又有什么要紧的,钱家是重规矩的人家,只要冉冉进了门,总不会做无故磋磨儿媳的事儿。”
她自认一番良苦用心,却遭了儿子的怨怼,真是怒极。
卫恒深深弯腰行礼道:“是孩儿不孝,没理解您的想法。”
盼着家中女郎都嫁入高门的祖母,怎么也不能算错……即便用了自贬身段的方法。
…………
从睡梦中被叫醒的卫含章,乘着软轿顶着月色第一次进了祖父卫平的书房。
一进门,就察觉到里头气氛有些凝滞,她脚步微微一顿,旋即自然的走进去,落落大方的朝着长辈们一一屈膝行礼。
“可是已睡下了?”卫平颔首瞧了孙女草草挽好的发式一眼,面容微缓道:“连夜唤你来,是有事相询,你仔细答了,便早些回去歇着。”
卫含章在被萧伯谦扶那一下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本以为今日宴客,起码得明天卫府长辈们才有空盘问她。
没想到……竟如此心急。
至于该如何应对,她在来的路上已经做了决定。
此时闻言,她面上丝毫不慌,抬头眼神露出一丝茫然,道:“只要是孙女知道的,无所不言。”
卫平满意的点头,开门见山道:“你同太子殿下之前可曾见过?好好想想,你回京这段时日,可曾遇见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