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看的微微一愣,又问:“瞧你的模样,殿下似乎对你极好。”
“那当然,他可喜欢我了,”卫含章眉梢微扬,满脸骄矜:“特别特别喜欢我,是那种非我不娶,未来妻子如果不是我就不娶妻的喜欢。”
室内安静了几息,江氏有些不敢置信那位满朝文武敬如神祗,对女色素来清冷淡薄的太子殿下,在她女儿口中,竟成了世间少见的痴情男儿。
可瞧着她女儿面上那被纵宠出来的底气,又不得不信。
她心中更复杂了,百思不得其解:“我儿真是好福气,满京城不知多少贵女想求得殿下一顾,没曾想殿下竟瞧上了你这么个还未及笄的小女郎。”
“未及笄又怎么了……”这话说的好像萧伯谦喜欢上她多不可思议一样,卫含章不高兴了,“我没嫌他老,他还会嫌我嫩不成。”
“好好说话!”江氏嗔道:“什么老不老,嫩不嫩的,姑娘家家的言行要有度。”
卫含章乖乖点头,又扭捏道:“我们说好了,等我及笄后,他就……”
“……如何?”江氏隐约猜出了什么,见状,低声问道:“殿下打算给你封什么位份?”
“还能有什么位份?”卫含章一愣,抬头道:“当然是太子妃,难不成他舍得叫我去做妾?”
“如此便好!”闻言,江氏面色大喜:“我儿自然不能去做妾,即便是皇室也不行。”
身为亲娘,她知晓女儿情郎是当今太子后,最担忧的便是名分问题,如今确定女儿的身份是太子正妃,顿时大松了口气。
欢喜过后,江氏又问:“既然名分已定,昨夜你祖父问你时,为何没有如实告知?“
“……我不喜欢他们,只同娘说句心里话,”
卫含章抿了抿唇,道:“女儿本就没在卫家长大,谈不上多少归属感,更何况回府后的这几月里,也并没有在祖父祖母那感受过慈爱关怀,只见识到了他们的功利心。”
特别是顾家上门退婚后,她在卫府的地位简直直线下降,幸好除了年节家宴外,卫府几房早就各自当家,吃穿用度也是各房自出。
她住的是二房院子,用的也是二房的奴仆,当家主母是她亲娘,不用受主院管辖,不然还不知道要见识多少捧高踩低的区别对待。
卫含章道:“整个侯府,我只认您和爹才是家人。”
闻言,江氏面上的笑意也淡了些,她嫁入卫府二十年,如何能不知道这家的掌权人是什么作风,本来长者的行事,轮不到晚辈指摘,但涉及她的亲生女儿,又如何能不怒。
既然女儿愿意同她直抒心事,江氏自不会违背内心去说教她要‘孝顺’。
“你既心有成算,为娘也不多说什么。”即便有千般不满,江氏的教养也不允许她同女儿私下说公婆德行,她叹了口气,道:“我儿受委屈了,若不是……”
剩下的话她没说完,卫含章也知道。
若不是有萧伯谦作为后盾,她的婚事将成一大难题。
想要拒绝柳氏的安排不嫁入钱家?
怕是很难。
在这个孝字大过天的时代,就算卫恒和江氏全力维护,不惜得罪父母、公婆,大概也要费一番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