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事孤不追究,”萧君湛神情不变,淡声道:“如今你已知晓她是谁的人,那不管你曾动过什么心思,都给孤断了念想……孤容不得旁人惦记她。“
萧君湛的语气平缓无波,神情也没有变化,可陈子戍却听的脊背生寒。
他心底其实不觉得自己冤枉,毕竟他身为臣子跟君上瞧上了同一个姑娘,本就大逆不道。
即便他在此前不知情,即便一切都是凑巧,可事实就是他对太子殿下内定的太子妃动了求娶之心,甚至付诸了行动。
同为男子,陈子戍自问他也不能容许心上人被其他男子惦记,更何况是万人之上的天下至尊。
他心中叹了口气,为自己二十余年头一回的红鸾心动,又怕被殿下记下影响自己前程不说,或许还会伤及殿下对…她的感情,思忖几息,陈子戍缓声道:“微臣记下了,谨遵臣子本分,绝不敢心怀杂念。”
萧君湛微微颔首,略顿了顿,忽而淡淡道:“既如此,卫府收下的东西,你怎么送过去的,就怎么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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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含章的推断没错,不过时间算错了。
本以为起码得等到明日,陈国公府才会将送过来的厚礼要回去,没曾想在夜幕尚未四合前,永昌侯夫人再次登了卫府门。
出来时老脸燥的通红,可怜她体面了一辈子,头回丢如此大的人。
即便上次二子同外甥女闹出的未婚先孕的丑事,也没有今次叫她这么臊得慌。
这叫什么个事儿啊,下午来时,她满心欢喜的为内侄来探探口风,卫府虽没有满口答应,却也收下了礼品,按规矩过些时日就可以正式上门提亲了。
她还道娘家侄子的亲事这回稳了,怎么也没想到回府没多久,竟然又要她去将礼品要回来……
一边是娘家内侄,一边是儿女亲家……她好心想为他们促成亲事,结果弄了个里外不是人。
尤其是卫家,这回可算是将人得罪了个透,恐怕还以为她是故意来耍着他们玩儿呢。
柳氏的确恼了,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孙女的婚事会这么一波三折。
顾家退亲便退亲,毕竟公主的女儿瞧上了,没法子。
钱家要来议亲,结果昨日冲撞了太子殿下,钱四郎五年内不得入仕……被殿下如此惩处,往后前程堪忧,自然不是多好的议亲对象。
正犹豫该不该继续议钱家这门亲事,永昌侯府的侯夫人竟亲自登门为陈国公府世子向小孙女提亲。
可以想象永昌侯夫人表明来意时,柳氏有多惊喜,她甚至认为坚决反对这门亲事的二儿媳是中邪了。
当时有多惊喜,现在就有多恼恨。
柳氏抚着心口,在永昌侯夫人走后,怒摔了手边茶盏,一时之间竟连卫含章都恼上了。
本就没养在膝下,谈不上多少祖孙情,现下更是只觉得这位养在外祖家的孙女同卫府大概是八字不合,不然怎会回京几月,闹出这么多争端。
婚事更一波三折,白瞎了那张芙蓉面。
“去,去静雅堂把这事说与江氏听。”柳氏吩咐身后帮着她顺气的吴嬷嬷,眼露厌色,道:“要她选个好日子,带着九娘去普贤寺礼佛几日,去去九娘晦气。”
可不是晦气吗?
堂堂侯府嫡女,难不成真要烂手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