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含苏接过玉瓶,忽然眉头微蹙,又道:“中蛊后,她可会有什么不适?宫中御医见识极广,会不会瞧出什么端倪。”
“你大可放心,蛊毒蛊毒,这是蛊不是毒,御医可瞧不出什么来。”
刘婉宁自信摇头,柔声安抚道:“且欢情蛊虽是苗疆奇蛊,但比起其他蛊虫用途,它并不害人性命,所以名气不是很大,本就鲜为人知,如今那寨子都被屠戮一空,能听说过此蛊的人天下不超过一手之数。”
“中蛊之人除了对心上人厌恶排斥外,并无其他症状,这是苗疆人专门用来戏耍人心的,见一对有情人分崩离析,厌恶猜疑对方,可不比戏文好看吗?”
“听起来真有意思,”卫含苏也笑了,她道:“那此蛊可是无解?”
“只要母蛊不死,子蛊就无解。”刘婉宁面露狠意,道:“以防万一,母蛊我将亲自服下,在殿下彻底厌弃她之前,绝对不容有失。”
卫含苏不置可否,将玉佩藏于袖中,告辞离去。
………………
明明已经来行宫避暑,但这几日,萧君湛却比在京城忙碌了些,白日抽不出空来启祥宫,卫含章也不愿意去承明殿扰他处理政务。
只有每日夜间忙完朝政,才有时间踏着月色匆匆而来,抱抱他的小姑娘后,又踏着月色回去。
怕卫含章无聊,他专门遣人送来不少姑娘家喜爱的稀奇玩意,奇巧摆件。
还有两宫女官受命前来拜见。
尚宫局女官呈上各种头面首饰、华丽发钗,奇珍异宝,东珠步摇,等饰品的花样子,供未来太子妃挑选。
尚服局女官自然也不甘示弱,从贴身里衣,到鞋、袜,再到夏装衣裙款式,都由尚服局手最巧的女官一针一线缝制而出,用料皆是云州进贡而来夏日穿着最舒爽的冰丝锦。
另外四宫的女官并未随同来行宫。
卫含章出身不低,这些年来见过的好东西数不胜数,却也被这皇家气势所惊。
难怪各个都想爬上高位呢,权利真是个好东西。
其实卫含章倒也不觉得无聊,白日里她大多时间都在江氏处待着,也是想看看父母感情进展的如何,同卫含苏口角的第二日,她便将事情原委说与母亲听。
至于那些‘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话,她实在难以启齿。
即便如此,江氏听了依旧面露厌色,怒道:“真是看不出,平日里瞧着她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小庶女,竟还学会了强权逼人那套,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怎么不是呢。
思及昨日之事,卫含章微微一顿,道:“之前我看七娘过于柔弱可欺,于心不忍想扶她一把……但经昨日一事,我对她大为改观,总觉得七娘心机颇深,不似面上那般怯懦,每每想起都深感不适,实在不愿再同她亲近了。”
“听你说来,她的确不是个好相与的。”江氏缓缓颔首,语带讥诮:“既如此,你遣她回来吧,为娘倒要看看,她能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