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骄纵惯了,对外人还能掩饰下爱作弄人的本性,但对认定的‘自己人’,向来是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的。
顾昀然从小到大被她作弄了不知道多少次,有一次委屈的不行,板着一张面色发黑的俊脸,质问她为何总逮着他一个人欺负。
彼时,卫含章一脸理直气壮:“不欺负你欺负谁?”
小小少年认真的想了好久,最后一言不发的望着她。
默认了她的话。
如今想来,顾昀然在她面前脾气是真的好,也是真的‘乖’。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事事休。
想到顾昀然如今娶了齐玉筱,后院一团糟,卫含章心头都忍不住叹气。
她倒没有不甘心,主要是觉得,她的小竹马值得更好的姑娘。
父母之间气氛怪异,做儿女便有些束手束脚,明明是亲密的一家人,可这顿午膳用的却有些尴尬。
天气热的很,卫含章喜食酸口,江氏给女儿夹了一筷子酸汤鱼,一个转头的功夫,回来就看见自己碗碟里多了道八宝鸭。
她看了眼面色温和的夫婿,并不说话。
卫含章斯斯文文的用膳,不经意间留意到,卫恒给布的菜,江氏一口都没动。
心头暗自惊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叫江氏在儿女面前连最基本的面子功夫都不愿维持了。
午膳过后,卫恒领着卫云培离开,道是去考校儿子功课。
江氏望了望日头,问女儿:“冉冉是休憩一下,还是现在就随为娘动身,去将七娘带回来?”
正值午时,外头太阳毒辣的很,卫含章又才用过午膳,有些犯懒,闻言便摇头道:“我要睡会儿。”
“成,去里头睡会儿吧。”江氏对爱女无有不依,母女俩一同进了内室,想到女儿怕热,又唤了仆婢多添了个冰瓮。
卫含章歪躺在榻上,看着母亲慈爱的面容,轻声道:“阿娘,你同我阿爹在一起是不是很不开心。”
“哪儿的话,你阿爹秉性不坏,脾气也好,我同他这些年都过来了,膝下儿女皆全,放眼京城,已算恩爱夫妻了。”
江氏给女儿打着团扇,笑道:“就是这些日子他闹的我有些烦,只能让你爹自个儿闹去,我实在没功夫理会他。”
卫含章撑起手,眼眸闪闪发亮,问:“阿爹闹什么了?”
“……”江氏神情一顿,抬起团扇敲了敲女儿的头,嗔怒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卫含章摸着被敲的头顶,委屈道:“我就是关心阿娘你嘛,同我说说吧。”
“不能同你说,”江氏哪里好跟女儿讲夫妻之间的事,闻言只温柔道:“为娘此生已过半,往后不求其他,只盼儿女平安喜乐,你同殿下感情和睦,我的冉冉能一直像现在这般鲜活可爱。”
闺阁时期被长辈全心爱护,出阁后得万人之上的天下至尊纵宠,这辈子都不需要吃这世间任何一点的苦痛。
永远天真烂漫,永远鲜活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