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涕泪横流,正要继续喊冤,萧君湛打断道:“君臣多年,孤信你对此事不知情。”
若不是真觉得冤枉,不会在铁证如山面前,还在喊冤。
安国公夫妇急忙点头,却见萧君湛目光落在满脸煞白,面色绝望的刘婉宁身上,他淡声道:“不过你刘家并不冤枉,手都伸到孤眼皮底下了,孤肚量委实不大,容不下这个。”
面对父母惊怒到不可置信的目光,刘婉宁连连摇头,被堵住的嘴只能呜呜出声,说不出话。
宁海一个眼色,有宫婢上前松绑,刘婉宁方能出声,她泪流满面,哑声哭道:“与臣女无关,臣女不曾认识卫家七娘,臣女冤枉!”
这罪如何能认,刘家满门几百条性命背负在她身上,她不能认罪!
萧君湛对她这番辩驳也并不惊讶,他垂眸不语。
李越道:“当年的蛊师之患是老安国公掌帅印出征平乱,屠城苗疆城寨无数,整个京城除了刘家,谁能拿的出欢情蛊?”
听说欢情蛊,安国公涕泪横流的脸上顿时一僵,他是刘家掌舵人,怎么会不知道父亲手里有什么东西。
萧君湛道:“行宫没搜出与蛊毒有关之物不要紧,京城安国公府想必干净不到哪里去,你们是现在认罪,还是等回京再伏法都可以。”
好歹是超品公爵府,他愿意给个体面,等带回京再处置。
刘家人又何尝听不出来,在太子殿下心里已经确定是他们下的手,并且不会轻拿轻放。
安国公夫人受不了打击,呆愣许久后猛地扑到女儿身边,呜呜哭嚎,可惜手被反绑在身后,不然恐怕恨不得抓花长女那张脸。
这个自小被捧在手心的女儿,怎么就……就敢害了全家!
安国公明显看的比妻子通透,最初的惊慌过后,他的目光放在了长子身上,显然已经明白了许多。
只是他不知道,这后面究竟有没有父亲的意思。
若是父亲不同意,欢情蛊长子怎么能拿到手?
他闭了闭眼,只觉得自己这个国公爷当的窝囊,弥天大祸都到了眼前,他却毫不知情,良久,他深深磕头,额头触地,哭道:“不肖子孙愧对祖宗,犯下了弥天大错,不敢求殿下网开一面,万幸太子妃没有受伤,只求您看着我刘家曾立下赫赫战功的份上从轻处罚。”
“没有受伤……”萧君湛轻声重复,眼底汇聚了一层薄薄的阴霾,视线落到刘婉宁身上,问道:“母蛊在何处?”
闻言,满面绝望的刘婉宁一愣,她还以为自己的计谋功亏一篑,现在看来……
她心中一动,正要答话,斜边竟横插了一道声音:“我知道!母蛊就在刘婉宁体内,她说母蛊不死,子蛊便无解,未免万一,她自己服下了。”
是十个指甲盖都被掀了的卫含苏,支起瘫软的身子,抬头眼含希冀道:“我同冉冉姐妹关系向来亲密,只是被刘婉宁所蛊惑,一念之差才犯下大错,我愿意将功赎罪,请殿下饶我一次!”
刘婉宁没想到唯一的底牌被别人掀了,面色顿时扭曲起来,挣开母亲的拉扯,扑向卫含苏,她四肢灵活,也顾不上贵女脸面,跟卫含苏厮打成一团。
卫含苏十指受伤不敢使力,只能被摁着打,很快被宫婢拉开。
萧君湛静静的望着这出闹剧,知道了母蛊的下落,眼神才略微有了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