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君湛垂眸和她对视:“你体内的子蛊暂时没办法取出来,除了取出子蛊的法子外,还有一个办法……”
“为什么没办法取出来!”卫含章扬声打断他的话,一股莫名怒意简直要冲破颅顶:“因为刘婉宁会受伤,所以不能取她体内的母蛊?”
方才被摁着亲她都没气成这样,眼下突然发难,叫萧君湛眉头略微动了下,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打住了想哄她的话。
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开口道:“我若说是呢?”
闻言,卫含章大脑还未反应过来,就先感觉到自己心脏狠狠一缩,不受控制的气闷感溢满胸口。
她难受的蹙眉,抬眼问他:“你舍不得她受伤,是也喜欢她吗?”
“……”萧君湛沉默下来,不知是不是该违心继续试探。
可他的沉默在卫含章眼里,已经是答案了。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雨,雨滴敲打在敞开的窗扇上,卫含章闻声侧头看了眼,忽然觉得没劲透了。
“算了,随殿下心意吧,我饿了。”她转身唤门外的婢女摆膳。
萧君湛一怔,握住她的肩将人带回来,郑重道:“不是的,我不喜欢她。”
卫含章哦了声,并不去看他,而是对着推门进来的绿兰道:“摆在偏厅吧,那儿地方大些。”
“你好好听我说话!”萧君湛实在怕这姑娘又乱给自己扣什么罪名,揽了她的腰低声道:“只你一个都叫人头疼死了,我还能喜欢几个?”
他们俩人相处从来不喜旁边有人伺候,绿兰哪里见过太子软着声音哄人的样子,闻言羞红了脸,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萧君湛对身旁动静置若罔闻,认认真真对着怀里姑娘解释道:“之所以不能动刘婉宁,是因为……”
他顿了顿,将同命蛊的事说了出来。
卫含章一开始只是不置可否的垂眸听着,随着他的话瞳孔渐渐放大,最后抬头道:“你的意思是,若是刘婉宁死了,我也会……”
“不许胡说!”萧君湛捂住她的唇,道:“你不会有事。”
“……”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惧意太明显,让卫含章才平静的心绪又是一阵莫名波动。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有些怀疑这么下去,自己年纪轻轻就要患上心疾了。
不解自己为什么总会因为这人的一言一行,而心生波动。
萧君湛伸手抚平她的眉心,笑着问:“方才误会我喜欢旁人时,冉冉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卫含章道:“我在想,殿下若能移情她人,其实也挺好的。”
“是吗?”萧君湛笑意微顿,却并不见怒意,沉默几息,方道:“我若真的移情她人,你蛊毒解了之后,会难过的。”
这个小姑娘之前喜欢他喜欢到在艳情话本里看到那些东西,都要标注下来,想着日后同他一试……
他若移情旁人,她该多难过啊。
“难过吗?”卫含章不置可否:“或许吧。”
似想到什么,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如果有朝一日,你移情她人,可以放我走吗?”
“没有如果,我只会喜欢冉冉一人。”萧君湛眉梢微动,问:“你想去哪?”
卫含章深吸口气:“去浪迹天涯,现在太平盛世,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的风景。”
“这简单,以后我去哪儿都带上冉冉,无论是游玩还是查案,无论是烟雨江南,还是荒凉大漠,只要我去,必定带着你。”
他温声道:“太平盛世也会有危险,你一个姑娘家不方便独自走动。”
卫含章闭着眼忍了忍,实在忍受不了他温柔宠溺的语气,一把将他推开,径直往偏厅走。
萧君湛不明所以,还当她饿狠了,好脾气的跟在身后。
两人一同用过晚膳,天色已经漆黑。
雨后的夜晚连月亮都消失不见,透着凉意。
萧君湛怀里抱着人,实在舍不得松开,轻声哄道:“想不想跟我入宫住段日子?”
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卫含章本就有些不适,闻言真是吓了一跳,急忙道:“不想。”
他遗憾的叹口气,道:“初回京城,有一些政务堆积,近些时日,恐怕没法日日出宫来见你了。”
卫含章眨眨眼,还未来得及感到惊喜,就听他又道:“所以冉冉你现在想想该如何哄我。”
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听清,她小声问:“我哄你?”
萧君湛嗯了声:“见不得你,我会相思成疾的,冉冉不该哄我吗?”
卫含章:“……”
她再度感到震惊,当日那位时不时红了耳根的俊秀青年,怎么就成这样了。
她久未答话,萧君湛还以为她想不出好办法,舍不得太为难她,便自顾自道:“这样吧,冉冉每日手书一封,我派宁海来取如何?”
……不如何。
可比起日日相见,写封信似乎不算什么。
思及此,她点头应下。
接下来的好几天,萧君湛果真没突然出现在她的闺房等人。
卫含章每天一大早就出门去了江府,夜里才回来写好第二日要给他的信,过的自在极了。
这日一早,她照常用过早膳后,准备同母亲说一声后便出府。
才踏入江氏院中,周嬷嬷就迎了过来,“姑娘来的不巧,侯府那边世子夫人刚刚过来了,正在里头跟夫人说话呢。”
卫含章脚步微顿,长辈们说话,她不是很想去凑热闹,正想着是不是叫周嬷嬷转告一声,就听见房内江氏的声音传出:“是冉冉来了吗?进来吧。”
周嬷嬷笑着帮她挑开帘子,道:“姑娘请。”
卫含章跨门而入,就瞧见江氏端坐在上首,大伯娘钱氏则坐于她身侧。
虽然上回钱氏为娘家那么个侄子保媒一事,叫江氏有些恼怒,但到底多年妯娌情谊,私下关系到还算过得去,钱氏时常也会上门寻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