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英耸耸肩,说道:“我不想送死,也不想让我的兄弟们去送死。”
“那么,现在呢?”
“我不想等死!更不想让我的兄弟们等死!”
“所以,你想跑?”
李余终于转头看他。
“有殿下在,这仗,还有得打!”
冠英虽然没参战,但一直有细心观察。
李余只凭一句话,便稳住军心,他有看在眼里。
这位十七皇子,还真不是头脑发热,冒冒失失地跑到平昌城和枭军作战。
在冠英看来,李余有几分真本事。
他问道:“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打?采用何种战术?”
李余耸耸肩,说道:“没有战术。”
“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呵呵!”
冠英禁不住笑出声来。
李余未再理他,他转过身形,看向城头上其他的将士们,大声说道:“枭军的大队人马,即将攻城,诸位怕吗?”
没有人说话,城头上静得鸦雀无声。
李余振声道:“若是怕了,现在逃走还来得急!”
这话终于激起人们的回应。
“殿下,我等宁死不逃!”
“对!即便战死,我也不做逃兵!”
战死,家人尚可受益。
若是做逃兵,不仅自己这辈子毁了,家人也会跟着受牵连。
李余环视众人,点点头,说道:“说得好!诸位不肯做逃兵,我李余,也不会做逃兵!此战,我与诸位将士,誓与平昌共存亡!与贼死战到底!”
说着话,他抽出肋下的佩刀,沉默片刻,一字一顿地高声说道:
“自,盘古开天,
三皇定国,五帝开疆,
凡国遇大事,
男必在祀与戎,泯躯祭国。
即,燹骨成丘,溢血江河,
亦不可辱国之土,丧国之疆。
士,披肝沥胆,
将,寄身刀锋,
帅,槊血满袖,
王,利刃辉光。
吾不分老幼尊卑,不分先后贵贱,
必同心竭力,
倾黄河之水,决东海之波,
征胡虏之地,剿倭奴之穴,
讨欺汝之寇,伐蛮夷之戮。
遂苍海横流,儿立身无愧,
任尸覆边野,唯精魂可依!”
这段豪言壮语,当然不是李余自己想出来的,他也没有那么好的文采。
而是选用了三国时期《三五历纪》中的一段。
这段话,颇有些讨逆檄文的意味,现在拿出来用,也正应景。
听完李余的这段话,在场的许多将士都红了眼圈。
打仗,就必须要有个打的理由,要知道为何而战,自己又为何而死。
现在李余用这段话告诉他们,此战,既是为国而战,又不仅仅是为国而战,更是为华夏文明而战。
堂堂中央帝国,又岂容蛮夷欺辱?
老祖宗们奠定的万里河山,又岂能折损于自己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