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夕莹几乎快忍不出来,她抓住栏杆,哭喊着叫道:“表哥——”
躺在牢房里的人,身子抖动一起,缓缓转头,瞪大的眼睛,目光却是涣散的。
看着站在栅栏外的陶夕莹好一会,他似乎才把人看清楚,沙哑的嗓子,断断续续地说道:“夕莹……”
陶夕莹再抑制不住,呜呜地哭起来。
站于一旁的李余,向胡月英和高安使个眼色,向一旁走去。
两人立刻跟上,等李余站定,他二人低声道:“殿下!”
李余问道:“从这个袁瞳身上,有审出什么吗?”
胡月英摇摇头,说道:“据查,袁瞳只是个普通商贾,因为与镇国公沾亲带故,这些年,在京城的生意倒是越做越大。
“前日,袁瞳还在东市最繁华的街区,新开了一家酒舍,名叫百香楼,昨日,他就是在百香楼宴请宾客时,酒后失言。”
哦!凉皮说的那间新开的百香楼,原来老板就是袁瞳啊。
李余说道:“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也太不给镇国公面子了吧?
胡月英插手施礼,道:“微臣职责所在。”
高安小声说道:“殿下,镇国公与前朝纠葛颇多。现,镇国公的亲戚,又当众斥责陛下篡位,改朝换代,对前朝昏君,多有同情,微臣不知,这究竟是袁瞳一人之想法,还是镇国公全府之想法。”
他此话一出,胡月英脸色亦是一变,难以置信地看向高安。
李余挑了挑眉毛。
你他么是真不怕事大啊!
这摆明了是想利用袁瞳这个人,把祸水往陶源身上引。
高安和陶源之间,倒未必有恩怨纠葛。
不过,若是能查出堂堂的镇国公,原来是前朝余孽的同党,那他高安的功劳可大了去了。
从此以后,他的仕途,必定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李余直视高安,意味深长地问道:“高将军可知,陛下与镇国公的关系?”
“呃……”
“倘若证据确凿,一切都好说,可一旦让陛下知道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高将军,你可知道下场会是如何?”
高安倒吸口凉气,急声说道:“殿下,微臣并无嫁祸陶公之意……”
李余摆了摆手,打断他后面的话,说道:“镇国公乃开国功臣,为大周建国,立下汗马功劳,陛下对镇国公也是信任万分。高将军若想利用前朝之事,攻击镇国公,只怕,最终会引火烧身,玩火自焚。”
说陶源与前朝余党有勾结,这本身就无法让人信服。
真是如此的话,那陶源当初又为何背叛前朝,倒戈到李惠这边?
是过来做卧底、做奸细的?
那他这个卧底奸细可太失败了,直接帮着李惠,把前朝给玩没了!
李余的话,让高安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急忙屈膝跪地,向前叩首。
没再理他,李余转头看向胡月英,说道:“胡将军,如果在袁瞳身上没有审出什么问题,就把人放了吧。”
酒后失言,指责当今天子,为前朝打抱不平,这种事可大可小。
大,足可以定他个死罪。
小,也可以当做是胡言乱语。
要如何处理,就看审理之人,是想要他活,还是想要他死。
现在李余开口,胡月英没有二话,立刻插手施礼,应道:“是!殿下!”
原本还想在袁瞳身上挖出点陶源罪证的高安,也歇了这个心思,低垂着头,一声没敢吭。
最终,李余带上陶夕莹,还有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的袁瞳,一同离开了飞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