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骑兵策马狂奔,迅速穿过西番军的步兵方阵,一路飞驰来到怀安城的护城河前。
他们顺着护城河奔跑,与此同时,马上的骑兵们纷纷捻弓搭箭,对准城头上的守军,展开箭射。
沈放和梁平见状,立刻大声吼叫道:“顶盾!小心骑兵箭阵,全体顶盾!”
即便他的二人命令下达得够快了,但还是有许多周军兵卒反应不及,被轻骑兵射上城头的箭矢命中。
一时间,中箭倒地者连成一片,许多兵卒都是身中十数箭,如同刺猬一般。
更有兵卒,已被吓得失去理智,抱着脑袋,一边尖叫着,一边四处连窜。
要知道这些所谓的京师军,都是从各州、各郡、各县临时抽调出来的地方军。
训练不足,以前也根本没打过仗,更不要说参加大型战争的经验了。
现在面对人多势众,且凶狠无比的西番军,还能保持镇定才怪呢!
城头上的混乱,让李余忧心不已,他快步跑到沈放近前,急声说道:“沈将军,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方的伤亡太大了!”
西番军的步兵方阵都没推进到城墙近前,只用抛石机和轻骑兵,便把己方打得大乱,这仗还怎么往下打?
沈放面无表情地向李余欠了欠身,说道:“殿下,这场仗,能打则能,不能打也得打!只要熬过了第一天,接下来的战事,将士们就都有经验了!”
李余担心的是,许多将士连第一天都熬不过去!
他幽幽说道:“我担心,我军伤亡太大……”
沈放正色道:“大浪淘沙!能活下来的这些,自然都是精锐之士,而活不下来的那些,也只是在浪费我方的粮草罢了!”
他的这番话,让李余动容,也让一旁的梁平为之侧目。
沈放看起来文质彬彬,好像是一员文将。
可谁能想到,在他斯斯文文的外表下,心是如此之狠,血是如此之冷。
很快,外面的西番军方阵推进到怀安城的护城河近前。
到了这里,西番军纷纷把渡濠推了出来。
渡濠是木制的折叠桥,底部有轮子,可以推着走。
等到了壕沟、护城河近前时,将上面折叠的木板展开,便会成形一座临时的木桥。
西番军兵卒于护城河上铺设了大量的渡濠,无数的兵卒顺着渡濠,越过护城河,来到城墙底下,架起云梯,开始向城头攀爬。
沈放喊喝道:“放箭!射杀敌军!”
他一边吼叫着,一边快步冲到箭垛近前,将躲在后面,抱着脑袋的几名兵卒拽起来,喝道:“不想死,就给我拿起武器,杀光城外的来犯之敌!”
一名被他提拉起来的兵卒,才刚刚站起身,城外飞射过来的箭矢正中他的脖颈。
那名兵卒声都没吭一声,身子横着倒地,只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其它兵卒见状,吓得连声尖叫,抱头鼠窜。
沈放再次抓住一名兵卒,将其提起,大声说道:“今日横竖都是一死,你们是想自己独自上路,还是拉上一个敌军,一同上路?”
当人的恐惧达到极致的时候,便会丧失理智。
那名兵卒啊的大吼一声,推开沈放,顺手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一名顺着云梯爬上来,刚刚露头的西番兵狠狠砸去。
嘭!
石头砸在对方的头盔上,那名西番兵双眼向上一番,直接被砸晕过去,身子后仰着从高高的云梯上摔落。
这只是战斗的一角而已。
沈放不仅要在城头上指挥大局,还要不停地跑动巡视,振奋那些已被吓破胆的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