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田地里还没长熟的庄稼,也都被周人在撤离时全部损毁。
别看西番军连续攻占九个郡,好像战果颇丰,但实际缴获到的战利品却极为有限。
萨勒曼心头凝重地回到中军帐,眉头紧锁,一筹莫展。
众将官也知道己方现在面临的困境。
深入敌国作战,最佳的局面就是速战速决,以迅雷之势,推进到帝国都城,将其一举攻占。
而现在,他们不仅被拖在怀安城,而且粮草还受损严重,这可如何是好?
伊玛目向萨勒曼欠了欠身,说道:“大人,想以瘟疫破城的计划,短时间内,已经无法再实施。”
西番军要以瘟疫攻破怀安城的计划,就是出自于这位伊玛目。
萨勒曼沉默不语。
其他的将官们纷纷向伊玛目投去不满的眼神。
为了制造瘟疫,己方的将士们,有成百上千的人被感染,死于非命。
结果到头来却一事无成,那些将士们,岂不都白白牺牲?
一名将官冷冷说道:“当初,指挥官大人就不该听信伊玛目的话!”
说话时,他还狠狠瞪了伊玛目一眼。
伊玛目正色道:“并非我的主意不能攻破怀安城,只是在即将成功之时,遭到周人的破坏!”
说到这里,他又环视在场众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周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即将大功告成之时,突然杀到,捣毁尸坑,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刚才说话的那名将官眯了眯眼睛,厉声问道:“伊玛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怀疑我们当中,有人向周人告密?”
“难道没有吗?”
他可不相信周人是碰巧偷袭的原大营。
周人带了那么多的火油,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目标明确,就是冲着原大营里的尸坑来的。
可周人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己方早已把消息封锁得死死的。
如果说一切都是巧合,打死他也不信。
那名将官还要说话,伊玛目目光一转,看向另一名将官,意有所指地说道:“哈米德将军,你说呢?”
随着他的话音,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那名将官
这名将官年近四十的样子,与周围的西番军将官相比,他皮肤黝黑,五官也没有其他人那么深刻,长相与周围人明显不同。
他皱着眉,握着拳,强压怒火,问道:“伊玛目,你在怀疑我?”
“不!哈米德将军别误会,我只是想让哈米德将军想一想,有没有可疑之人!”
哈米德深吸了几口气,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我不知道!”
他与在场的西番人不同。
确切的说,他根本不是西番人,而是被西番人征服的萨罗国人。
为了征服周国,西番人在萨罗国征用二十万人之多。
而哈米德,正是这二十万萨罗人的主将。
按理说,他们站在同一条船上,都是自己人。
可西番人根本没有平等对待萨罗人。
在西番军中,萨罗人的地位比奴隶也高不了多少。
就拿在原大营建造尸坑这件事来说,出力挖坑的是萨罗人,四处捕捉老鼠的是萨罗人,最后冒险看守原大营的,大多还是他们萨罗人。
哈米德对西番人的歧视,早已心存不满,而现在,伊玛目更是把矛头指向自己,认为是他向周人出卖了情报,哈米德心中积压的怒火和怨气,已然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