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省负责制定国策,门下省负责审核国策,通过之后,再交由尚书省去执行。
可以说,中书省就是制定国策的最高机构。
作为中书省的最高长官中书令,能由一个只会打仗的武夫去担任吗?
在沈悠看来,这件事就是胡闹,是把国家大事当成儿戏。
李余看着沈悠,一时间,他也分辨不出沈悠说这番话,是出于真心实意,还是存心试探自己。
他琢磨了一会,问道:“那么,沈尚书以为,由谁来担任中书令最为合适?”
沈悠想都没想,立刻说道:“微臣斗胆,推举景昱景州牧!”
他深吸口气,说道:“景州牧刚直不阿,且才高八斗,能力出众,任中书令之职,足以胜任!”
李余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悠,过了良久,他缓缓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形,绕过桌案,走到沈悠近前,说道:“沈尚书!”
“微臣在!”
“你可知,景国公是镇国公推荐的中书令人选!”
“微臣知道!”
“你可知,镇国公与景州牧有夙怨!”
“微臣知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推荐景州牧做中书令?”
沈悠看向李余,一字一顿地说道:“殿下,微臣是大周之臣子,而非镇国公之臣子!”
他的这句话,着实是打动了李余。
别看沈悠是被陶源请到秦州来的,但沈悠的为人,不失为国士。
他点点头,感叹道:“沈尚书这句话说得好,有沈尚书这样的大臣,乃国之幸事!”
沈悠身子一震,连忙躬身施礼,说道:“殿下折煞微臣!”
接下来,李余又向沈悠了解一番吏部的情况,而后沈悠告辞离去。
等沈悠走后,李余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对紫蔻说道:“看到了吧,陶公推荐的人当中,也有不徇私,只为公的人!”
紫蔻笑了笑,说道:“殿下也不要把人想得太简单!”
“哦?”
“也许,这位沈尚书要比殿下心中所想,复杂得多!”
“你何出此言?”
“沈尚书来向殿下说这些,殿下又怎知,沈尚书不是在为他自己铺一条平步青云的路?”
李余扬起眉毛。
紫蔻继续道:“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是做镇国公这个臣子的心腹好呢,还是做殿下这个主子的心腹好呢?”
李余呆呆地看着紫蔻,过了半晌,他方摇头说道:“你这是阴谋论!你把人想得太复杂了!”
“是殿下把人想得太简单了!以后,殿下的身边,只会出现更多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
李余虽然没有称帝,但却在秦州组建了朝廷。
这可是涉及到了实实在在的权力。
以后,前来投奔李余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但同样的,怀着各种鬼心思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李余与紫蔻对视片刻,他坐回到椅子上,轻轻叹口气,说道:“真是想不明白,大家都争着抢着做皇帝,可做皇帝到底有什么好?”
身边全是风谲云诡,阴谋算计。
紫蔻意味深长地说道:“当有人肯把心思花在殿下身上时,殿下应该感到庆幸,这说明殿下还有用,等到没人肯把心思花在殿下身上时,那才是最可悲的。”
说明你就只是个废物。
比如已故的刑王李亨,还有现在依旧活得默默无闻的郑王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