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源回头怒视着他。
只是这么一会的工夫,京兆尹已吓出一脑门子的汗珠子。
他快步走到老者近前,急声说道:“你有冤情,可以去京兆府!”
“草民去过了,可是……可是草民都被京兆府赶了出来……”
“你……”
张童还要说话,李余看向老者,问道:“你有什么冤情?”
“是……是飞卫府霸占了草民的房宅,草民无处伸冤,只能……只能来求陛下开恩……”
一旁的高安和胡月英脸色同是一变。
怎么还扯倒飞卫府身上了?
高安跨前一步,怒声呵斥道:“一派胡言!我飞卫府什么时候霸占过百姓的民宅?”
老者伸手入怀。
见状,沙沙沙的声响连成一片,周围的飞卫、铁卫们,齐齐拔出佩刀,一个个冷冷盯着老者。
老者从怀中掏出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只布囊,他小心翼翼地把布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叠得板板整整的纸,他向前递交,说道:“请陛下过目!”
金乌接过来,将纸张展开,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这才交给李余。
李余定睛一看,原来是张地契。
老者颤声说道:“今年六月,草民用毕生的积蓄,在京城内买下一座小宅子,本以为可以在京城安家了,哪知才住了两、三个月,陛下便率军攻入京城,草民也被飞卫赶出了家宅,飞卫府说,这宅子本来就是他们的,草民手里的地契,就是废纸一张,草民有去报官,可……可京兆府也不敢管,草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高安和胡月英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他二人走到李余近前,低声解释道:“陛下,当初飞卫跟随陛下去了秦州,飞卫府闲置下来,便被李登分批卖掉,后来陛下夺回京城,飞卫自然也跟着搬回飞卫府,当时,的确是驱逐走了一批住在飞卫府内的百姓。”
李余低声问道:“没有给那些百姓补偿吗?”
高安垂首说道:“陛下,李登大逆不道,篡权夺位,他的政令,已全部废除,他颁发的地契,自然也都是废纸一张!”
李余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飞卫府可不是简单的一座府邸,而是一大片的坊区,飞卫随自己逃离京城后,这么大一片的飞卫府成了无人的空府。
李登为了敛财,便把飞卫府卖给了百姓。
等自己攻陷京城,飞卫也搬回飞卫府后,对这些住在飞卫府里的百姓们,自然也不会客气,强行赶走了他们。
而京兆府那边根本不敢管飞卫府的事,这才导致会有百姓状告五门,只能来向自己告御状。
李余上前两步,把跪地的老者搀扶起来,说道:“此事,朝廷的确是考虑不周,委屈了老人家……”
他话还没有说完,老者身后的人群里,突然蹿出一人,对方手持长剑,剑锋直取老者的后背。
这人的速度快,出剑也狠戾,是奔着先刺穿老者的身躯,再刺李余的要害而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愣神。
李余的反应倒是极快,他拉着老者,身子横着飞扑出去。
沙!
剑锋刺空。
李余和老者双双摔倒在地。
金乌大喝一声:“有刺客——”
周围的飞卫和铁卫们,一拥而上,直奔持剑的那人冲了过去。
摔倒在地的老者,眼中乍现出寒芒。
毫无预兆,他快速从袖口内抽出一把蓝汪汪的匕首,直奔李余的心口窝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