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下午,她都快渴死了,苏安抱起椰子,昂头把里面的汁液喝尽,也不枉费她忙了一个下午。
等她吃饱喝足,才拿了几根香蕉和一个打开的椰子放在撒文斯面前。
撒文斯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怎么地,他竟然意外的跟她说了声,“谢谢!”
苏安没理会她,转身只是把她从海滩上捉来的螃蟹架在火堆上烤着。
撒文斯的目光落在苏安身上,看不清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遇到危险流落荒岛,她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平静的,没有愤怒,没有抱怨,没有哭泣。
默默地生火找食物,甚至连药草都能找来。这些事情看似平常,但若是遇到一个心智不坚定的人,哪怕是个男人都做不来。就连钻木取火,这都需要很大的耐心,也不是谁都能做好的。
有些小脾气,就因为他说了几句真心话,就被她抛弃在沙滩上,眼看着他伤势严重,对他不管不顾,直到昏迷。
很理智,哪怕恨死他了,却始终还是救了他。因为她看得很明白,他若是死了,不管什么原因她都不可能再活着。
很可爱,竟然和一个椰子壳较劲一下午,都不放弃那一口椰汁。
撒文斯仔细想了想,这么久以来,他好像从来没见过她哭。哪怕把她关进王宫的地下牢房,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有。甚至遇到这样的危险都显得极其镇定。
“你害怕吗?”撒文斯一边吃着香蕉,一边问。
苏安翻烤着螃蟹,面无表情道:“怕!”
“那你为什么不哭?”
苏安抬眸看了眼撒文斯,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为什么要哭!”
“害怕不安恐惧甚至更多的原因。”撒文斯道。
“这是什么逻辑。如果恐惧,害怕,不安,哭了之后这些东西都会消失,那我会毫不犹豫的哭。但是,就算是哭了之后,什么都不会改变,那哭泣又有什么意思。”苏安本就是一个很容易接受现实的人。与其自暴自弃,还不如想办法过好现在。
撒文斯想到了小时候,他是茶家的第一个孙子。茶老爷子当做宝贝,父母当做宝贝,可是,就是因为是宝贝,所以他要比别人更努力的学习,他不能和父母住在一起,每天他要对付各种学习,压力巨大,又不敢反抗。那时候他天天一个人躲着哭。
后来,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他也就习惯了那种生活,所以再也没有哭过。
人总是要顺应逆境,才能站得更稳。
苏安和撒文斯在岛上睡了一晚,第二天撒文斯的人才找到这里,把他们两接回去。
sa失踪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了让撒文斯继续帮忙找sa,苏安答应了撒文斯的要求,照顾他。
她虽然不明白,撒文斯明明嫌弃她嫌弃得要死,却还要让她照顾他。
撒文斯因为受了伤,腿已经打了石膏,医生说,他必须要在轮椅上坐三个月。
苏安一边等着sa的消息,一边等待着时间过去。
因为撒文斯说,只要她在这里住满六个月,就放她回去。他不为难她。
就这样,生活渐渐安稳。苏安也不再想着逃跑,撒文斯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养伤,也不再外出。
国民中又掀起一阵狂风。
相传王上为了救出逃的王后,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进入危险地带把王后救了出来。因此王上受了重伤,王后感动了,就留在了王宫和王上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当然,苏安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不知道这些传言。
两个月后,在火山爆动的那片海域的附近的一个荒岛上找到了sa,虽然已经衣衫破烂,头发凌乱,好在他当时受的伤已经好了,并没有性命之忧。
在这期间,无聊的时候,苏安就开始画画。她想与其无聊的每天发呆,还不如画画来充实生活。
这天,她正在王宫的后花园里作画,在她不远处有一片漂亮的玫瑰花海,此时玫瑰开的娇艳,阳光照在上面及其美丽。
撒文斯经过两个多月的休养,已经能够一瘸一拐的走路。他看到苏安站在花园画玫瑰,他突然想到了茶景琰客厅里挂着的那副茶花图。
画面上的那个侧影是茶景琰,漫天的茶花,男人贵气高雅,似乎到了另一种超脱的境界,让他看了都觉得妒忌。此时,他明白了那副画是谁画的。
“给我也画幅画呗!”撒文斯命令人把凳子搬到玫瑰花园中,脸上依旧是温润和煦的微笑。
苏安蹙了眉头,放下画笔,双手叉腰,看着挡了她视线的男人,半眯着眼,怒道:“别打扰我!”
“我不打扰你!你画你的画,我给你当衬景。看这里光有满园的玫瑰,没有人,你的画岂不是不够生动。”撒文斯只是笑,阳光照得他的脸更加妖媚无比。
苏安看着撒文斯,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是天生的骚包。那张脸不似茶景琰那般棱角分明,而是脸部线条像是蚕丝一般柔和,精美的五官,湛蓝色的眸子总是闪烁着让人看不透的神光,嘴角无时无刻都洋溢着温润的笑容。
阳光撒落在他身边,蝴蝶在他身边飞舞。他往那一站,似乎满园的玫瑰都失去了颜色。
他今天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西装,头发似乎是昨天才修剪过,每一根发丝都被打理的整整齐齐,高大挺拔的身材,看起来有些消瘦,一个将近三十岁的男人能有二十岁的容颜,三十岁的沉稳,真是世间少有。
苏安叹息一声,算了也就由着他站在那里,谁让他把满园的玫瑰比下去,若是他离开,这让她的画还怎么画下去。
苏安的画工不容置疑的好。
整整一天,她完成了手中的巨作。
玫瑰图。
一副以玫瑰为背景的大型油画,画中的人物更是刻画的栩栩如生,就连撒文斯那湛蓝色的眸子,柔和的笑容,都画的极其生动。
苏安放下笔,伸出手心对撒文斯道:“这幅画我准备卖出去。你要买吗?”
“你不是送我的?”撒文斯瞪大眼,显然是想要耍赖。
“当然不是,我今天累了一天总是要赚点儿钱的。不多这幅画1。2亿。abhor的印章已经盖上。拿去转手卖掉,说不定会赚的更多。”
撒文斯霎时脸上的笑容全无,指着苏安,怒气冲冲道:“您竟然想拿我的画像去卖钱。你知道我的画像值多少钱吗?你这幅画应该属于非卖的!”
“是你自己要站在我的画面里。这能怪我。还有我卖不卖关你什么事,你到底要不要买。”苏安一脸不耐烦道。
撒文斯脸上的青筋抽了抽,他不得不承认,苏安气人的本事不退反涨。
“来人,把画收了。明天我给你钱!”撒文斯气急败坏。其实那1。2个亿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可是他就是很生气,至于原因鬼知道!
“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快六个月了哦!说话能不能算数。”苏安瞪着撒文斯,一脸郑重道。
撒文斯浑身一僵,送苏安回去?现在到六个月了吗?
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可不是嘛!再过几天,苏安来到这个岛上已经满六个月了。
第二天,撒文斯就离开了这个岛,至于做什么苏安不知道。
又过了三天,撒文斯回来了。面色极其难看,他一贯喜欢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没了,好像谁招惹了他一般,佣人们都不敢和他说话。
sa跟在苏安后面,其实他不明白撒文斯抓了他们,软禁他们又要放走他们的原因。
苏安只是安静的等,等撒文斯放他回去。虽然他总是阴险狡诈,但是也不至于说话不算数。
这天晚上,撒文斯在宫中设宴招待加伏特王国大臣,以及他们的家属。
王宫里一片热闹非凡,大家一起欢庆一起跳舞。
苏安和撒文斯坐在最高的位置上,穿着隆重的华服。
“王后可还满意,送别的宴会!过了今天,就送你回去。”撒文斯看着苏安,举起酒杯,笑容满面道。
苏安同样举杯,要不是因为这个,她才没兴趣参加宴会。
两人碰杯喝了手中的酒。
这时候,雪利夫人突然站出来,对撒文斯道:“这么热闹的宴会,希望王上和王后共舞。”
然后接着,所有王宫大臣全都一起高乎,“请王上和王后共舞!”
妈蛋!
苏安咬牙,她才不是什么王后。
在苏安想向大家讲明事实的时候,撒文斯却先一步开口,道:“好!”
苏安眯着眼,看着现场一片热闹的掌声,瞪着撒文斯。
撒文斯却翩然一笑道:“明天送你回去,若是今晚这舞没跳完。你就再呆一礼拜送你回去也不迟。”声音极小,只有苏安能听得到。
节奏优雅的华尔兹音乐响起。
浪漫的舞步在华丽的大厅中旋转,金色的衣袂飘飘,热烈掌声,宴会在这一刻到达巅峰。
一曲完毕,宴会厅传出排山倒海般的掌声。
苏安看着撒文斯湛蓝色的眸子,她看不懂他眼底那一抹深沉,尽管依旧微笑,可眼神已经不温暖。她知道,这样的撒文斯才是真实的他,这也是他从来不流露出来的真性情。
而今天,她看到了他眼底不时流动的危险,挣扎和愤怒。
等苏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道。
“我是茶景琰的女人,你不是不屑一顾吗?”苏安突然出声。
撒文斯整个人浑身一颤,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苏安的脸。
对!苏安说的不错,她是茶景琰的女人,他不屑对她做什么。有时候哪怕碰一碰手指都让他觉得恶心。
他在做什么?撒文斯突然放开苏安,转身看向宴会厅一双双瞪大的眼睛。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以为他们的王上要亲吻王后。谁知道,正在紧要关头,王上却突然放开了王后,这让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每个人都瞪大眼,不解地看着撒文斯。
“今天的宴会就到这里!并且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明天起,王后要去遥远的地方寻找新的蔬菜种子回来。所以,请大家不要思念她。”
单纯的国民拜别王上和王后。纷纷赞美着王后的美德。
苏安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宴会厅,忍不住看向撒文斯道:“何必这样呢?我注定要离开。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为什么要欺骗他们。”
“因为这里面有很多真心关心我的人,所以想让他们安心而已。”撒文斯声音淡然道。
“宴会都结束了,我要回去了。”苏安不再多说,转身就要离开。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六个月。他都做了些什么?”撒文斯看着苏安的背影,声音满是笑意道。
苏安脚步一顿,她以为过了这么久,自己再听到这句话不会有太过的反应。
可是,当撒文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脚已经一步也挪不开,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她定定地站在那,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来,你的魅力不小。他竟然联合好几个国家的高层领导人,派出了美国特种部队,英国的军情五处,军情六处,包括一些轻易不会动用的联合军。在全世界寻找你的下落。”
“哦!是吗?”
“现在全世界的高层,贵族,黑道,教会,组织,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找你。你的名字比你们国家的总统还要出名。”
苏安不说话了,只是淡淡地转身看向撒文斯,道:“你说过,我离开前,你会告诉我你的目的。”
“恭喜你通过考验。我的目的就是将来有一天用你对付茶景琰。你不是猜到了吗?”撒文斯讥讽一笑道。
“具体怎么做?”苏安问。
“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只要知道你对他很重要,继续回到他身边就好。”撒文斯目光深邃道。
“你难道不怕我把,你软禁我的事情告诉他吗?”
“如果怕我就不会这么做了。”撒文斯神秘一笑,他上前一步,看着苏安寂静的侧颜,道:“去吧!明天早晨日出时就出海。”
苏安心情愉悦都离开。
撒文斯看着苏安的背影,心莫名的涌出不舍。究竟为何不舍呢?
“少爷别忘了你曾经向老爷发过的誓言!为了你的大业,千万别忘了你带她回来的目的。”
撒文斯身后站着一个黑发大眼的女人,她身材火爆,目光如水。
撒文斯眯着眼,终是压下心里的异样。为了那最高的位置,和无上的荣耀,牺牲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他绝不会因为一点儿喜欢就放弃自己精心算计的前途,更何况只是有一点悸动。他会把那一点儿心意扼杀在摇篮里。
第二天日出之时,苏安换下了穿了几个月的繁琐宫装,佣人拿来宽松的短袖和黑色的长裤换上。
国民站在港口,纷纷和苏安挥手告别。
苏安没想到,昨天晚上撒文斯随便的一句话,今天早上就有这么多人来送她。密密麻麻的人头挤满了港口的沙滩楼顶,大街小巷。
站在加伏特岛前,看着这个住了将近六个月的国家。苏安脸上涌出一丝笑意,伸手和大家告别。
她要走了,回到爱人身边,哪怕有危险也要和他一起。
在出海的游轮上住了一天一夜,在快要靠近大陆的时候。
苏安和sa被撒文斯身边的保镖抓着手臂不得动弹。
苏安不解的看着撒文斯,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女佣递给撒文斯一个医疗箱。
撒文斯从里面拿出一个针筒,里面有蓝色的液体,显然是配置好的药水。
“撒文斯,你想干什么?你不是说要放我回去吗?”苏安心跳加速,不明白他要给她注射什么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