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赶紧从包袱里掏出厚衣裳,给王远披上一件,又把两件衣裳分别递给李萍和小丫头,最后她自己穿上一件。
“应该快了,走吧咱们在市里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屯子。”
王远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报了地点,出租车嗡嗡嗡~的拉着他们往前走。
司机师傅贼能聊,话题都是围绕着最近大热的燕京亚运会,这场亚运会几乎是举全国之力来举办,不仅各大电视台,报纸总是打广告,各个单位还纷纷举办了募捐活动。
并且还在全国范围内发行了体育奖券,其实就是体育彩票。
“体育奖券儿1块钱一张,我前前后后买了好几百块钱的了,中的奖连五十块钱都不到,玛德,坑人!”
司机师傅一直抱怨着,王远哈哈大笑。
出租车司机的收入非常高,但是过手财,很多人花销也非常大有相当一大批的出租车司机根本攒不下什么钱。
当然一个人一个活法儿,王远也不会说什么。
“体育奖券儿啊……我听说是有大人物儿觉得体育奖券这个名字好听,叫彩票有赌博的意思,与国家调性不符……”王远随口道。
“是啊?”
司机师傅应付了一句,打着方向盘在路口往右拐,街道上出现了一些霓虹灯更漂亮了:
“我一个朋友就花了20块钱,结果中了一千块钱!玛德,运气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啊。”
突然。
右边儿黑黝黝的路口突然蹿出来一群人,原来是两帮小年轻的在干架,呜呜渣渣的非常热闹。
前边儿几个人在跑,后边儿一群人拎着棍子,砍刀的在追,直接跑过马路了吓的司机师傅猛打方向盘。
吱~
出租车直接停在了里边儿,王远,李艳几个人都被晃了一下子,在包里睡觉的大白猫都被晃醒了。
“这帮笔崽子是想死啊,大晚上的就窜来窜去的,早晚……”
气的司机师傅破口大骂,要是出租车因为躲人撞路边儿了,那修车费只能他自己出。
李萍好奇的透过窗户看着那群年轻人,有一个小伙子在对面马路上摔倒了,被追上的年轻人一顿揍,蜷缩成一团,被打的哭爹喊娘的。
“他们为啥打架啊?”
“嘿嘿,还能为啥?为了漂亮小姑娘呗。”司机师傅看看漂亮的李萍,又羡慕的看了王远一眼。
“打架儿这种事儿太多了,呜呜渣渣的以为天老大,他们老二呢,前天还捅死一个呢,全死了才好呢……”
司机师傅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只是他忘了在开出租车之前,其实他和这群小年轻差不多。
“捅死一个?啥情况啊?”
“就是在粮食局南边儿,两伙儿人打架打死一个啊,我没亲眼看见,我一个朋友看见了……听他说死的那个小年轻还不到20岁呢,流了老多血了啊,肠子肚子,胃,肝……”
出租车司机描述的太细节了,李艳和李萍的脸都绿了,王远连忙叫停。
不到20岁就死掉了……虽然不认识,但依然令人感到有些惋惜,如果不是这档子事儿也许还能活好多年呢,可惜没有如果。
打架出人命的可不只有这一起,司机师傅消息灵通的很,听他说这两年至少发生五起了,死掉的都是年轻人。
到了市里的小院儿。
李艳,李萍,小丫头她们在家忙活着,王远点燃一根烟儿,边儿抽着烟边离开家门去买一些熟食。
一路哼着小曲儿,来到小饭馆儿要了几个熟菜和一些大米饭,拎着往回走的时候才想起来没烟了。
带到内蒙的烟最后都留给小苏合了,最后手里只有不到半包烟。
往左拐弯后走了不到200米,进了开着灯的赵星开的商店,直接拿了一条烟。
“赵星不在店里啊?”
王远把钱给了赵星的一个胖胖的小弟,后者眉头紧锁着,似乎正在发愁呢:
“嗯,星哥交代过说只要是你来拿烟,给你打五折,一半的钱就行了。”
“那行吧,替我谢谢他啊。”
王远也没多想,他买的菜里边儿有血肠,客套的问了对方一句吃血肠不?对方不吃他就走了。
凉风阵阵,吹的商店门口的绿色塑料帘子哗啦啦作响。
胖胖的小弟目送王远远去,喃喃道:“要是王远愿意帮忙的话,事情要好办的多吧?哎~可惜星哥不愿意去求他。”
……
一路悠哉悠哉的回了家,把菜摆上炕桌儿几人直接开吃。
小丫头是真的饿了,漆卤咔嚓的吃的非常香,干完了一小碗米饭后又盛了一碗,腮帮子鼓鼓的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
“好吃好吃~”
“别光顾着吃,回去好好念书啊多向你大姐学习。”
王远感觉自己带小丫头出去玩儿这么多天,回到家老妈肯定会数落他。
老妈生了四个孩子,大哥工作了,王远也算是结婚工作了,妹妹王晴在念大学,就剩下小丫头一个人让老妈经管了。
老妈对小丫头可是寄以厚望呢。
“俺才不向大姐学习呢,俺要向你学习,嘿嘿。”
“滚蛋吧你,你向我学啥啊,咱家就我文化低。”王远摸摸小丫头的脑袋,给她夹一块血肠吃。
小丫头正换牙呢,掉了好几颗牙了,她感觉嚼食物总是不得劲儿:“对了二哥,大哥怎么总是不回家啊?”
“这个……”
王远瞬间一愣,李艳和李萍也好奇的看着王远。
大哥王文很少回家,嫁过来好几年了的李艳都没见过他几面儿,更不用说李萍了。
不过大哥王文的名字在整个王家屯儿,甚至整个乡里都是很响亮的,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公wu员,但绝大部分村民还是觉得是“官儿”,惹不起也不敢惹。
“那一年下大雨咱大哥跪在院子里被咱爹打,棍子都被打折了,这事儿你忘了?好吧那时候你还小呢……”
小丫头仔细想想,好像有点朦朦胧胧的记忆:“为啥呀?咱爹为啥打大哥啊?”
“哎,你是小孩子说了你也不懂……其实咱大哥和咱爹的性格是一样的,真的,死倔死倔的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针尖对麦芒……”
王远是弟弟,所以大哥王文也不会听他的。对于老爹来说他是儿子,老爹也不会听他的,这事儿他也管不了。
扯开话题,气氛很快又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