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他有出息,羡慕他名声好,生产队的人都夸他。
就连苗荷香那个婆娘,也总念他的好,对自己却不假辞色,看到就躲的远远的。
要回城了,得跟江大海告个别。
期间江大海自是千叮咛,万嘱咐,期盼江平安能够顺顺利利考上大学,并分配到如意的工作。
等有了工作,收入稳定后,也能找个媳妇儿嘘寒问暖了,不再孤零零一个人。
江大海和江新东把江平安送到村口,看着他消失在风雪中,才转身回去。
一路无话。
到了公社后,江平安先去了公社办公驻地,发现陈泽忠不在,就去了公社大院儿。
公社院内,书籍是区委之下,万人之上。
委员是决策者,在人们心中权力之大,威信之高,令人敬畏。
以致称呼都不直呼其名而是某某党委。
一般干部则分别分管一项工作,如财会、农经、农技、宣教、文卫、治安等。
其余职工各管一行。
如广播员、机线员、话务员、出纳员、炊事员、放事务员(种菜喂猪)等等。
现在放映员公社一级还没普及,以后还会有放映员。
办公室仅设一秘书,负责上传下达,会议纪录,文字材料的起草与整理,接待机关事务的安排,还要掌管公章,开具诸如结婚证之类的各种证明。
总之,就是一管家。
似一场喜事的伴娘,既会打情骂俏,活跃气氛,又要镇得住场面,护住新娘。
又似一场丧事的督官,既要办得隆重热闹,又要为东家能省则省。
一句话:位轻权重不可或缺。
公社干部待遇微薄,但令人羡慕,风光主要还是体现在政治权威上。
工资不高,大都在二到三十元之间。
除了职务提拔,五年自然晋级也就一点五元。
老来的媳妇熬成婆,恐怕也不上四十元。
尽管如此,与农民则有天壤之别,仅粮本就是一束耀眼的光环,是身份的象征。
粮本分两类:国家商品粮本和地方统销粮本。
公社干部皆为商品粮本,每人每月定量供应二到三十斤不等。
多少人为之奋斗就是为了争得手握一本,标志着跳出了农门,有国家罩着。
职工则为统销粮本,由区一级统筹安排粮食,一只脚跨在了门槛上。
有点身份的领导一般都带家属住在院中。
领导视为本该,家属视为荣耀,旁人视为特权,除了带来点朝气,也带来些弊端。
这些脚上还粘着泥巴的家眷们,把院子当成了他们原来的屋场。
挖地种菜,有的甚至在墙边搭个小棚喂起了猪。
除了儿哭崽闹,鸡飞狗跳,还有的喜欢家长里短,搬弄是非,自然又给这大院带来了瘴气。
江平安用布袋提着一坛空间白酒和一扎碎布,不用问人,空间一扫,就知道陈泽忠的住处。
到底是科长,比起一般职工,住宿条件要好不少,一排泥砖瓦房排屋,利利索索占了两间房。
“来就来,还带啥东西?”
开门的是姜小芳,自从江平安提干后,她就把江平安当自家女婿了。
陈秀贞和江平安之间的唯一障碍被扫除了,现在让她担心的却是怕江平安看不上自家姑娘。
陈泽忠在卧房炕上看着文件,听到动静也下了炕出来,扬眉道:
“以后别送我东西了,我不缺吃不缺穿,都是自家人,没必要见外。”
“有那钱票就存下来,你今后参加工作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哩!”